安夏看着眼前晃动的雨刮器,将车开进a市有名的富人小区,在门卫处做好登记,安夏直接将车开到一栋大楼前面,冲下车就往里跑去,跑进电梯。
从电梯出来,安夏一鼓作气地冲到一扇门前,拼命地按下门铃。
她怕,她只要停下来稍微多想一下,她就没了这个勇气。
安夏狂摁门铃。
权岸穿着纯白的家居服走出来开门时,就见安夏一身落魄地站在门口,一双满是泥污水渍的鞋子,衣服被打湿,一头长发凌乱而湿,一缕一缕耷拉着狼狈极了,她微微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一张脸再苍白不过。
“安夏?”
权岸愕然地看着她,随后抬起手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不禁蹙眉,“这么晚了你怎么跑过……”
“你为什么回a市?”
安夏猛地抬起脸看向他,呼吸仍带着急促颤意,一双眼通红,直直地盯着他。
“什么?”
权岸怔了下。
“国内有那么多城市,你为什么偏偏选择a市回来?”安夏深深地看着他,急迫地问道,“你说你已经放下了,那你回到这个城市是什么意思?”
这个城市,拥有他们恋爱的所有回忆。
除了这些,没有其它。
“……”
权岸低眸看着她一身的狼狈,嗓音低沉,“进来把衣服换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回到a市?”安夏再一次问道,双眼直直地看着他,不肯让他有一秒的回避。
权岸站在门口,注视着她满是水渍的脸,她眼中的急切太过明显,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
他沉默了几秒,而后淡淡地道,“正因为放下了,我才来a市。”
“……”
安夏茫然地看着他。
因为放下,才来?
“我所熟悉的城市不过只有安陆市与a市而已,四年前,我就和他们没有联络了,现在回去也是尴尬。”
权岸平静地叙述着自己的理由,没有丝毫的破绽,完美无缺。
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兄弟们。
四年前,权岸是一个人独自离家,和她,和兄弟们都有了不可磨灭的嫌隙。
“那你见到我就不尴尬了吗?因为你单方面的……已经放下?”安夏直接反驳,彻底豁了出去,问得直接而且勇敢。
权岸怔怔地看着她,眉头微敛,很快散开,“安夏,这四年你变了很多。”
从前的她在他面前是没有这么直接过的,从来没有。
更谈不上勇敢。
在他面前,永远是胆小,他之前以为她是面对他气弱,后来才知道,那是她讨厌他,对他敢怒不敢言的一种表现而已。
“人都会成长的。”安夏看着他道。
她已经成长得足够勇敢了,勇敢地站在他面前。
“说的对。”
权岸颌首,一语双关,暗示他也成长了,而他的成长就是放下了她。
安夏痛恨自己听懂了,心脏早已痛到麻木,她往后退了几步,靠到外面的墙壁上,干净的地上留下她湿嗒嗒的鞋印。
权岸走出来,将门轻轻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