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呢,大白天的,闯进来一个人怎么办?”杜赫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成云飞拉住他的手不放。“你昨晚骗我喝了那么多酒,今天一定要听我的。”
杜赫往他下身瞟了一眼,那里已经沧海变高山,心里不觉有些燥动,略想了想,返身把大门掩了一半,随成云飞一道进了洗澡房。
洗澡房位于后院西南角,几棵樟树洒下一片荫凉,再往外是一片稻田,并无围墙阻隔。房内有一个小小的透光天窗,他们没有开灯,幽暗的光线下,杜赫的肌肤如春雪般白净发光。光与影交缠成云飞身上,勾勒出诱人的线条。
“来吧。”成云飞目内蕴着两把熊熊烈火。
“你别出声。外面有人在打谷子。”
成云飞双手撑在墙上,仰起的头刚好可以从水泥浇筑的天窗看出去。近处远处的稻田连成一片模糊的金黄色,旋转着,与澄蓝的天空颠倒摇晃。他听不到任何声响,除了杜赫的喘息声。
“没人在家吗?”有人推开了大门,“我买东西。”
他们沉浸在两人世界里,对外界的声息一无所闻。
那人显然是个熟人,他走进了堂屋,叫了一声,没人回应,又走到后院唤了一句。这一回他们终于听到了。
杜赫停下了动作,手贴在成云飞腰上,轻轻捏了捏,示意他不要出声。那人叫了几声,见无人在家,便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成云飞扭过头来说道:“好刺激,继续!”
杜赫也觉新鲜刺激,他听着不远处传来打谷机充满节奏感的声响,鼻端萦绕着稻谷成熟后的香气。这些景象气味似乎从来没变过,儿时如此,现在如此,但他却长大了,变了模样。
在这熟悉的画面里,他嗅到了成云飞身上淡淡的汗味,心里逸出一股奇异难言的情绪。现在与过去的另类交融,让他更觉兴奋了。
两人打得如火如荼渐入物我两忘佳境之时,林兰的声音蓦地传了过来,如一盆冰水浇在烈焰上。
“杜赫,我给云飞带了小笼包回来,你叫他起床来吃!”
杜赫和成云飞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风吹稻谷相互摩擦的簌簌声在浴室回荡着,天地间静得可怕。
“人呢?”
他们听到她的脚步声往房间走去,脚步声停住,推门声响起,脚步声再响,往后院走来。
“杜赫!”林兰满是疑惑的唤了一声。
“妈,我在洗澡房帮云飞洗头,他昨晚落枕了。”
“噢,这样啊,是不是枕头太低了?今晚我给你换一个高点的睡。”林兰不疑有他。“你们洗完快出来,小笼包要趁热吃。”
“谢谢阿姨,我没事,就是脖子有点不舒服。”成云飞赶紧答道。
两人半途而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晚上再干。”成云飞悄悄道。“不然我肯定睡不着了。”
“也好,我到时候带你去个好地方。”杜赫笑道。
他们用冷水冲了个爽快,待脸上的潮红褪去,下身恢复平静后穿上衣服来到了堂屋。
成云飞饿得肚子直叫,三下五除二把一笼小笼包尽数吞了下去,又喝了一碗粥,才勉强饱了。
“妈,你怎么这快就回来了?”杜赫问道。
“我是怕云飞起来没东西吃,随便买了几个菜就回来了。再晚一点日头烈了,热得很。厨房里有新桃,又脆又甜,你待会儿洗两个给云飞尝尝。”林兰道。她手上拿着根鸡毛掸子,轻轻拂拭玻璃柜台上的灰尘。
晨风荡进来,清新凉爽。
“我会下面给他吃的啊。”杜赫道。
“那就怪了。”林兰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以前我不在家,你都是往杜颉家里跑,现在杜颉当兵去了,你上哪蹭饭去?”
“我去洗桃子。”成云飞说罢进了厨房。
“你今天打算带云飞去哪里玩?”林兰问道。
“去水库那边逛逛。”
“不要下去洗澡!”林兰道。“前段时间水库里一下淹死了六个初中生,都上了电视新闻了。一个拉一个,结果全沉了,也是古怪。”
“我们就去看看山水,不下水。”
水库修建于很多年前,是那个时代一并修建的无数水库中的一个,用来灌溉农田,也能用来发电。虽叫水库,更像是镶嵌在青山中的绿湖,细长似河,只不过水面平滑如镜,无风便无波。
车开到山脚下,成云飞下车躲在杂木丛里撒了泡尿。水库在半山腰,山上林木繁茂,一条蜿蜒的小路盘旋而上,没于深重的浓绿之中。
“行不行啊?”杜赫笑问道。
“慢慢开就是了。”成云飞有些紧张。
进山后,飞鸟鸣空,清风徐浮,绿影摇曳,山下成片的金色稻田中打谷子的人似蚂蚁般细小。可成云飞无暇他顾,紧盯着曲折前路,生怕坠下路侧的山坡。
在爬上一个长坡后,右前方的两座青山之间赫然出现一个大坝,截出一湾迂回碧水。大坝直下数十米是一条卵石遍地的湿润河道。山边坝头的水面上有一栋木屋,浮在竹排上,挑出一帘褪了色的酒旗。
成云飞在左侧一方杂草丛生的平地停了车,两人下车往坝上走去。远远的只见两岸青山倒映在水中,分不清山与水的界限。山脚临水的树木枝影斜横,染绿了一山的水。
山风翻涌,满山树响。
及至走到了坝上,成云飞才发现库里的水清澈透亮,并非碧绿色。浸在水中的坝体上长满了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