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位年轻的王爷看起来还比他小两岁,在这种事上已经如此了得,轻飘飘的就把他的直拳给挡了回去,现在变成他无法下台了。
“想不到颍川王竟然瞧不起在下……”
沮渠牧犍摇了摇头。
“王爷既然觉得我不够资格和你比试,不妨换个人选,又何必这样嘲笑我的诚意呢。”
“事关国事,岂能轻易拿来做赌约?牧健王子如此草率决定,北凉王可知道你为了百座佛像情愿动寅体?你和我一般都是宗室子弟,一举一动皆代表各自的国家和宗室,凡事更该三思而行。”
库莫提让自己的侍从把衣服拿过来。
“我原本看你英雄了得,又连连敌过我大魏众多好儿郎,手上技痒,便想下惩你切磋一番,权为了比试武艺。今日是梅园盛事,这么多好儿女齐聚一堂,都是为了找到自己心身契合的另一半,可不是来商议国事的……”
他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原本想着你应该不是那种汲汲功利之人,如今看来,单纯想和你比试角抵确实是我的不是。”
库莫提冷笑了一声。
“我以诚意待你,你却用算计之心待我。如今本王还真觉得,你不值得我下惩你角抵了。”
角抵是胡族表示亲密和尊重的一种游戏。昔日匈奴之时,若几个部落有所纷争又不愿伤了彼此的和气,经常以族中勇士角抵来分出胜负,决定最后的结果。
角抵不会像是“比武”那般动辄生死相拼,胡人□□着上身比武,是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武器,身无长物,全靠自己的本事比斗。
所以,角抵实际上在胡族之中是表示“友好”的游戏,愿意和对方角抵,是表达自己想要和别人做朋友的善意,无论输赢,最后都能得到对方的敬重。
库莫提说出“你不值得我下场”这句话,简直就是打脸了。
库莫提一贯以冷静稳重的面目示人,从小就少年老成,所以这位王子根本没想到他挖苦起人来如此厉害,尤其是“北凉王可知道你为了百座佛像情愿动寅体”那一句,简直是直接击中要害。
这名声传回去,人望不会有了,恐怕还要引起他父亲的反感。
沮渠牧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库莫提的神色却越来越轻视,所有人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以及气氛的怪异,一时间漫撑静。
有些聪颖的,例如若干狼头和其他大族的子弟开始回想起来龙去脉,仔细推敲,就能把沮渠牧犍的想法猜出个几分。
只是这几分,就足以让他们对这位王子开始暗暗提防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话放之四海皆准。
沮渠牧犍也不是好打发的人,库莫提表现出轻视,他反倒温和的笑了。
“王爷位高权重,又是一方主帅,我不过是凉地小小的王子,确实不够资格。就是不知,王爷觉得谁有资格能代替你和我一战呢?”
他还是想要让库莫提丢脸,绝口不提“不战”,而是说“替你和我一战”,便是自诩自己的武力惊人,可以再胜。
库莫提一边慢条斯理地穿着衣服,一边往素和君的方向看去,眼神直接对上贺穆兰,满眼都是询问之意。
贺穆兰接收到库莫提的意思,再想到赫连明珠之前吃的亏,这么多鲜卑儿郎或伤或败,更有这位王子隐隐以梅园之会当做自己刷名望的机遇,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傲然来。
管他什么阴谋阳谋,她确实是不知!
可这个年代,就算阴谋阳谋厉害,到最后还是看谁的军队更强大,谁的国力更强盛,谁的英雄更狠,拳头更大!
说不过有什么,揍的过就行了!
库莫提武艺不及她都敢下场,她怕什么!
想到这里,贺穆兰对着库莫提点了点头。
库莫提嘴角泛出一丝笑意,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决定。他在众家闺秀失望的眼神中系上腰带,对着沮渠牧犍指了指远处的贺穆兰。
“此人是我昔日的亲兵,虽然如今已经腾达了,不过按照鲜卑人的规矩,我依然算得上他半个主子。你既然还想和我比试,我便点了他替我下场。只是他已经出户了,你又要什么彩头,和他去谈,休要再多算计。”
沮渠牧犍看了看他手指指着的方向,见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花木兰,心中更是一惊。
这花木兰竟然曾经是库莫提的部下?那岂不是颍川王一脉的人?
世人皆道拓跋焘和拓跋提虽非亲生兄弟,但胜似亲生兄弟,果然不假!
这世上哪里有哥哥的人出头后,甘愿让给弟弟当心腹用的!
花木兰这样的猛将,难道不该自己留着吗?这库莫提果然是有毛病!
贺穆兰听到库莫提在点将,不卑不亢地从素和君身边走莫提身前行礼。
她躬下身子,带着笑意说道:“愿为鹰扬大将军效力。”
库莫提将号“鹰扬”,就如她的将旗称号是“虎威”一样。如今他已经是黑山大将军,贺穆兰用军中的称呼来行礼,自然是承认了自己曾经是他亲兵的地位。
沮渠牧犍重新感受了着自己身体里澎湃的力气,知道之前消耗的力气终于恢复了,只觉得天底下没有他摔不到的人,顿时满腔豪迈地大笑道。
“好好好,虎威将军花木兰如今也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