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人的计策是否能够成功?还是仅仅是年轻人的纸上谈兵?
柔然人真的蠢到连那么长一条……
“啊啊啊!”
“什么鬼玩意!”
“吁!吁!停下!”
突然之间,所有的狰狞、所有的威势,都成了一种可笑的局面。
那一刹那间,惊天动地的事情正在他们的面前发生。
一条裂开的深沟在猝不及防时突然出现,张着大口,直悬在那些柔然人的马蹄下面。这些在白天看来粗糙的似乎一捅就破的陷阱,在夜晚发生了巨大的奇迹。
第二排撞到了第一排,第三排又撞到了前面的,那些马全部立了起来,向后倒,坐在了臀上。
马匹冲锋时的速度快的惊人,那产生的冲力可以直接撞碎帐篷的立柱,而此刻,这些冲力成为了他们倒霉的原因,马儿们四脚朝天往下滑,柔然人立刻被挤了下来,或摔得头破血流,或晕的不知方向。有些人掉进沟里被自己的马踩到了手脚。顿时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的响了起来。
居然这么简单。
这么简陋的陷阱,居然这么简单就让这么一群人倒在帐篷之外,怎么也爬不起身来。
到底是汉人的兵法和计策太狡猾,还是他们这些胡族真的蠢得只会硬生生砍来砍去?
如今,即使没有掉进沟里的那些骑士,现在也露出如同前面有萨满法师在施法一般的表情,惊疑不定的勒马停在原地,不敢再前进一步。
帐篷里的牧民们脸上露出了狂热的表情,男人们纷纷握紧了长弓和武器,女人们听到了动静,好奇的将头从帐篷的缝隙中伸了出来,然后被如同枯木般老朽的手掌拉了回去。
花木兰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混乱!
她将布满泥土污渍的羽箭架上自己的弓弦,拉到攻入瞄准自己能看到的最高大的身影,放开弦射了出去。
呜呜呜呜呜。
因为花木兰巨大的力气,那支箭发出了一阵破空之声。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一支箭从黑暗中射出来,只听得“啊”的一声,那最高大的声音应声而倒,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花木兰听见了很多声要刻意掩饰自己兴奋的情绪而发出的闷哼声。她笑了笑,一指前方。
“向前十步,对着自己鼻尖的方向,射!”
花木兰射出第一箭是为了测试风速和敌人的位置,如今已经进行了校准,立刻指挥身后的牧民开弓射箭。
牧民们兴奋的从各种掩护后面露出了身影,
悾悾悾悾悾悾。
哗啦啦啦!
弓弦被放开的“悾悾”声和箭支飞出去而发出的哗啦啦声不绝于耳,在柔然人乱成一团的情况下,这种散开来的乱射反倒比瞄准射击更容易射中敌人。
瞎猫遇见死耗子,只要数量够多,总能射中敌人。
实在是惨不忍睹,这些掉到坑里被摔得七晕八素,又被自己的马践踏的脑子都坏掉的柔然人们,很快又被从天而降的羽箭射的措手不及。一些没有中陷阱的柔然人见势不妙,立刻掉头就跑……
嗖嗖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从侧翼猛然间射了出来,那已经不是偷袭,而是一种由箭雨组成的风暴,一刹那之间,上百骑士掉下马去的已经到了五成,那箭雨来临的方向传出一声沉稳的号令:
“第一排弃弓,拿武器,第二排继续射!”
花木兰看了看身后的牧民,也拔出了武器。
“都拿起兵器!去给那些想要抢走你们一切的蠕蠕们一点颜色看看!”
“吼!”
“杀!”
“杀了他们!”
军队要士气正盛的时候,那溃败的敌人真是犹如江河解冻一般,瞬间就分崩离析。分裂、奔腾、倒塌、相互冲撞、弃马慌乱的逃窜,这是一种空前的溃散。
花木兰骑上自己的战马,举着自己的长枪在队伍最前方朝外冲锋而去。她的身后无论如何都是一群没有多少战争经验的牧民,嘴里喊着“杀”,也许有许多菜鸟根本连刀都砍不下去。
杀人是要有觉悟的。
而这种觉悟,不该让没有做好准备的人去承担。
她冲进那已经丢盔弃甲的陷阱沟旁,将还有反击能力的人一一消灭。这是她除了救阿单志奇那次以外,第一次这般放开手脚去杀人。
刺、戳、挑、震,很快,她的长枪就坏了,她弯□子,只把脚踏在蹬上,俯□子随意抄起一把武器,继续开始她的使命。
这是诡计,这是奇兵,这是一旦别人知晓了之后就不会奏效的出奇制胜。这不是堂堂正正,以实力压倒一切的无惧之战,只要逃走了一个柔然人,这些牧民下次挖出来的深坑就为难不住一个人。
杀人,是为了救人。
杀人,是为了以后少死几个人。
杀人,是为了能够活下去。
让这些罪孽让她一人承担吧。
她身后那些不过是些最多宰羊烹牛的孩子!
“杀!”
***
一夜过后,尸横片野。
只凭附近三个帐篷群里两百多男人,他们留下了人数多于他们两倍的柔然骑兵。这些骑兵穿着皮甲或者其他甲胄,拿着明显饮过不少人血的武器,却就那么简单的栽到了那道深沟里,又被突然射出来的利箭打的措手不及。
那道甚至谈不上深坑的深渊中满布血肉,杀红了眼的若干人带领着许多牧民后来直接放马从那条沟里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