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岭下、碧湖前,废弃的工厂里篝火来回的摇曳,屋子里面的人影错乱,吼声震天,真好像是在举行一个无比巨大的狂欢派对。
只是,别人的派对用的是香槟美酒,而这里的派对用的却是寒铁、鲜血。
石穿此刻身上中了一枪、两刀,身手早已不复原先的灵活,可倒在他短剑下的东.突分子却也足有七个人,另有两人断了手臂此刻正在墙角不住的辗转哀嚎。
阿布杜热.热哈曼刚刚射空了又一颗子弹,看着仍然活蹦乱跳的石穿讥笑着道:“异教徒,你觉得你自己还能再活多久?总有一次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眩晕,要么被追上的钢刀砍死,要么在我的枪下成为一具带着窟窿的尸体!这个游戏你能玩多久?”
石穿忽然闪身冲向了阿布杜热.热哈曼的方向,变向奇快,令正在他旁边围堵的东.突分子们全都没有反应过来。而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石穿早已经突破了第一层的封锁,挥剑刺向第二层的某人。
电光火石之间,石穿一剑刺入那仍在瞪眼的青年喉咙,而自己的后背却也又挨了重重的一刀,登时鲜血淋漓。石穿咬着牙一声闷哼,强忍着撞开了眼前仅剩的两个拦路鬼,挥剑刺向阿布杜热.热哈曼。
可那几秒钟的停顿时间,却也足够阿布杜热.热哈曼闪身逃离的了。剑尖划破了那家伙的衣角,不由得让石穿感到阵阵可惜。“若不是我受伤了,这一剑又怎么会放过你?”
石穿摇了摇头,速度却是突然放缓,慢慢走到刚刚阿布杜热.热哈曼所在的位置身后,俯身打开了一个被工业垃圾和灰土掩盖住的大提琴匣子。那里面装得正是他的东西。
“上!快去杀了他!杀了这个异教徒!真主安拉正在天国看着你们啊!”阿布杜热.热哈曼大声的呼喊着,那些有些被石穿吓破了胆的半大小子们闻言重又振奋了起来。是啊,他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个肮脏的异教徒而已,他们可是真主安拉的战士!世界上又有什么是可怕的?
一阵怒吼,剩下的十七个战士再次挥刀向石穿冲去。狭小的废旧工厂内,一轮声势浩大的冲锋再度拉开。然而这一次,上演的大戏内容却不是蒙古骑兵带着欧洲封建骑士四处乱走的游击战,反而是装备了马克沁重机枪的德军正在屠戮毫无防护的法国人。
从大提琴匣子内突然抬头的石穿猛然平举右臂,这个姿势让他的重心略有些不稳,也因此,诸葛连弩的第一箭没有杀人,只是穿透了某人的一条小腿,带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嚎。
然而接下来,随着连续五发连珠的弩矢攒射,冲在最前面的五个东.突分子就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样瘫软在了地面上,灰尘遍地、满目狼藉的废旧工厂里却被一片浓郁的鲜血所洗涤。
冲锋戛然而止
那些东.突分子们满脸惊骇的看着石穿手中纯钢打造的钢弩,纷乱的脚步不再向前反而是在向身后纷乱的踏去。任凭阿布杜热.热哈曼如何的呼喊呵斥,这群仅仅十六七岁的孩子们却仍旧不敢再度向前,互相迟疑着来回的打量。地面上横死的同伴,和那些在耳畔仍旧响彻的哀嚎终于让他们知道了何为残酷,何为战争。
战争,不论是否神圣,都是会死人的。
右手和后背的剧痛还在不断撕扯着石穿的神经,而且因为两个部位的大量失血,石穿的头脑也有些危险的眩晕起来。“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将连弩擎在受伤的左手中,右手将短剑重新插回后腰提起了那巨大吓人的斩马剑。
一人面对一群人,可石穿此时的气势却早已让全场噤若寒蝉,那股无形的威压不是什么斗气,更不是什么玄幻小说中所谓的高手气质。而是身上杀戮所带来的血腥感,正在持续不断的感染着更多的人。
阿布杜热.热哈曼此刻装填完毕了又一发子弹,可却没有急着射出。他连续射击之后,土制的手枪早已有些枪管发热,若再发下去很有可能会直接将枪管炸裂。而此刻,他手中的手枪似乎是唯一能够压制石穿的东西了。
二十几柄砍刀围住了一个人,却还需要再加一把手枪才能暂时在气势上对对方进行压制。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件让人感到滑稽的事情。可是这件事却又不怎么滑稽,无论对于石穿还是对于那些正在踌躇犹豫的东.突成员。
因为,地面上还是满满的一地鲜血。
“你很厉害……”阿布杜道。石穿苍白的嘴唇笑了笑,轻声道:“这我知道。”
“可还是那个问题,你还能厉害多久?”
“或许不久,可也说不定会坚持很久。坚持到把你们全都砍死,我还能最后笑一声……那么久。”
“你现在受了重伤!身体大量失血,肌肉开始发颤,头脑开始发晕……你还能撑得住?”
“你们现在损失了不少人,精神严重受挫,士气低迷……你们还能撑得住?”
热哈曼突然停了对话,手中的手枪猛地抬起便是一枪,巨大的枪声甚至一时盖过了那工厂内持续不断的哀嚎。硝烟散尽,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正对面缓缓从地上爬起的石穿,一声痛呼,双手保住自己右腿的膝盖滚倒在地。
诸葛连弩最后一支弩矢终于发挥了它的作用。虽然,因为石穿躲避子弹时射击的角度有些偏移,可也仍旧发挥了一些作用。
看着陷入巨大痛苦的首领阿布杜热.热哈曼,那些半大的东.突分子们此刻心中更加摇摆不定,斗争的愈加激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