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了段凌夜的挑衅,乌云人头树一下子疯狂起来,无数恶鬼的脑袋脱离乌云,如蝗虫一样冲了过来。
只听嗤嗤嗤的声音响起,段凌夜身边绽开了无数金属刺,像糖葫芦一样,将人头一个个穿起,甩了出去。
这时,对面的乌云陡然裂开了口子,一个个鬼怪从中爬出,向段凌夜涌去。
刚刚是鬼头,现在是恶鬼。恶鬼比鬼头凶猛百倍。何况恶鬼的数量,比之鬼头又多出百倍。
密密麻麻的恶鬼,让孟帅想起了鬼门关,当初他第一次见到鬼门关群鬼撕咬的情形,也是恶心的很久都缓不过气来。
不过这片乌云爬出恶鬼的情形又和鬼门关不同,鬼门关的恶鬼互相吞食,这里的恶鬼却是凶猛冲锋,好像军队一般。
然而恶鬼冲得再猛,对面的金属花绽放的越厉害。所有的恶鬼都在金属花下被刺穿,挂在花上像最丑陋的装饰品。
不过那金属花也很快会凋谢,每凋谢一次,恶鬼便被带走,化为灰烟消失。
看样子金属花和恶鬼都是消耗品,但孟帅知道不是。
这恶鬼的秽气太重了,正是真真正正从黄泉中爬出来的恶鬼。恶鬼由秽气所化,是可以再生的,但遇到段凌夜的金属花却是一死到底,那是因为段凌夜的手段本有“破邪”之效。
段凌夜的神通属性加的不多,他和陈前一样,追求强大的力量碾压。但他偏偏在金属的领域中增加了破邪,那是有所针对了。
孟帅一直在观察,也在估算对方的实力,一开始的杂兵碰撞不算什么,但也能窥见一斑。对方的杂兵实力、排兵布阵的能力还是恢复力、应变能力都能窥见一点儿。
从现在来看,还是段凌夜稳占上风。对方的应变也只是一般。
到了后来,段凌夜的金属花开放便不再凋谢,每一朵盛开,串着血淋漓的鬼头在空中存在,如同一座座丰碑。不到片刻,周围的空间被金属花插满,上下左右一片金光,密不透风,连漫天的风雨都不能穿透钢铁牢笼。
而段凌夜也不再原地漂浮,一步步往前走,每走一步,周围都绽放着巨大的金属花。一朵朵绮丽迷诡,遍染鬼血,残酷和美丽在这一瞬间交织到了极致。
孟帅却没有欣赏段凌夜的释放,他只看正面看不到的地方。
段凌夜的金属花并非只在前方绽放,另有两道金属带往后方蔓延,如长城一般蜿蜒起伏,一直将乌云笼罩在其中。
这是迂回包抄,也是段凌夜在前方尽情炫人耳目所要掩藏的东西。
布局到此……应该够了吧!
段凌夜停下脚步,手指轻轻一动——
“刺——”
瞬间,世界被淹没了。
一根根金属刺同时绽放,原本绮丽的金属花瞬间化为仙人掌,生出无数可怖的獠牙和倒刺。
倒刺瞬间占据了整个空间,原本密不透风的金属世界被插死,一丝缝隙都没有。金属刺一根根的如积木一般插在一起,严丝合缝。
而那团覆盖万里的云气,就这么被插在了金属花中。
刹那,就是终结。
孟帅喔了一声,心道:“正主该出场了。”
那金属花的态势当真碾压,但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在神武道,神通固然是最强大的招数,但对此时的他们来说,神通有时只是一个试探。
外围的恶鬼一扫而空,金属山静静地漂浮。
突然,传出了“喀嚓”“喀嚓”的声音,那是金属在一点点崩断,只听这声音,就能想象金属花的内部,已经布满了裂纹。
段凌夜目光眯起,轻轻一指,一片金属墙塌了下来,露出黑黝黝的洞口——他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只听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无数金属碎片爆开。原本狭窄的道路一下子轰出一个大洞。却是对方不肯接受段凌夜的道路,自己开出一条通路来。
金属崩开,金屑纷飞。露出一个巨大的身躯。
身躯刚现出身形,孟帅和段凌夜都闪过一个念头:鬼王!
那庞大如山的身形,刺鼻辣眼的臭气还有周围阴森森的黄泉气氛,能执掌这一切的主神,必定是个鬼王,甚至是传说中的鬼帝。
但没想到走出来时,却看到了一张人脸。
那人脸实在太正常,还是一张比较英俊的青年面孔,但他的身躯确实是庞大丑陋的鬼王模样,面孔配在鬼王身躯上,就像一个树墩上放了个乒乓球。
看起来是滑稽,但周围如此阴森诡秘,这滑稽就变成了诡异、恶心,令人满心的不适。
到底是一个鬼王长了张人脸?还是人上了鬼王的身?
不管那种可能,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是个强大的神明。
咔嚓,咔嚓,金属爆裂声还在响起。只是响的比较慢,跟爆豆一样,一会儿爆一下,一会儿再爆一下。
那人面上毫无表情,却非冷漠,而是沉重。他的嘴唇紧紧抿着遏,似乎随时都能吐出獠牙。
而另一边,段凌夜的神色也凝重下来,脸色变得苍白,那些金属声每响一次,他的脸就更苍白一分。
在厚重的金属世界中,有较量的暗潮正在汹涌。对方在攻破段凌夜编织的世界,而段凌夜则在反击。每一声金属断裂,都是段凌夜的损失,当然对方也在不断损失,只是对方的损失是无声无息的,不如金属断裂听起来令人心悸。
场面一时凝滞住了,孟帅和陈前都在静静地听着,感受着这场较量。孟帅神色不动,似乎真是一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