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一怔,那老者已经哈哈笑道:“你这丫头,竟敢掀老夫的帐篷,反了你了。”
小天真笑嘻嘻道:“师父,你们做什么好事呢?还偷偷摸摸的背着人。”
孟帅暗吃了一惊,他早就猜到小天真在官方有背景,却没想到竟是黑泥卫大统领的徒儿,若论出身,也未必就比其他比武弟子差了,至少不比孟帅差。至于平时小乞儿一样的打扮,那是他们师徒一脉相传。
那老者直起腰来,道:“好啊,孟小子正在跟我说他在东宫的经过。既然你来了,你就说说,这孟帅可信不可信啊?”
小天真笑道:“若我说吧,东宫几个人里面,要说说话,就他最不可信了。因为他肚子弯弯,肠子花花,都是鬼主意,说谎都不打草稿。”
那老者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他是敌人了?”
小天真道:“那又未必,反正他不是咱们现在找的那个坏人。我在他宫里上上下下搜了遍,啥也没有,倒也一清二白。我看他只是普通来历不明、心怀叵测的坏蛋。”
那老者呵呵一笑,道:“你怎么知道你没搜到东西,他就是清白的?也许是你本事不济。”
小天真笑道:“我可是把师父你传我的本事用了一个遍,要是他再瞒过了,那不是我本事不行,是师父你教的不好。”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那我就信你一次,把他暂时从名单上划掉,当做咱们一伙儿的,你看怎么样?”
小天真连连摇手,道:“不可不可,我看他贼眉鼠眼,比师父你还像贼,哪能信任?除非……他再次做出什么值得信任的事来。”
那老者道:“是啊,倘若他真有心,是会做出事来让咱们信任的,除非他无心。(百度搜索)”
孟帅在一旁心里就呵呵了——自从小天真出场,场面急转直下,师徒两个都扯下面目,一唱一和,把他往角落里逼迫。
这就是……图穷匕见了吧?
笼罩在小天真身上的迷雾,已经渐渐消散,笼罩在斗印会背后的迷雾,也散开了冰山一角。那老者是个级别的人物,他既然出场,必有所图。
孟帅整理了一下思路,首先是田景莹让他去搜查那些宫室,是这个老者的意思,意图有两层,第一是真的要搜这几个人,一般人手进不去东宫,真的需要借助孟帅这样的弟子于活。第二,当然是试探孟帅。
试探孟帅,也分两层。一层是试探他会不会真的去搜那几个可疑人物。这是试探孟帅对朝廷的命令有几分执行度。二层是……小天真趁着孟帅无暇分心,直接去搜孟帅的屋子,彻底把他调查于净。
孟帅搜查的地方,包括小天真的寝室,这当然是虚晃一枪,但同时,藏在小天真枕头下的盒子,包括那条蛇,可不是顽童的恶作剧,而是为了验证孟帅到底调查到了什么程度。
至于苏醒那边的虞沫,应该是他们预料之外的,但他们恐怕也知道了些蛛丝马迹,和孟帅的陈述相互印证,也是调查的一个方面。
而搜查孟帅的寝室,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步骤,是检验他身家的最后一道关口。同样有调查经验的孟帅不难想象,在田景莹的命令出口的一瞬间,自己肯定已经被人监视了。如果自己真的有鬼,听到东宫内要被调查,肯定有所动作,比如把钦犯转移。而只要一动作,立刻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来个人赃并获。正因为自己没有值得怀疑的动作,才有最后那个搜查,说来可笑,如此简单粗暴的行动,已经是接近信任的表现了。
经过一系列的试验,才有大司命亲自现身进行征收。刚刚什么窝棚,什么老乞丐,无非是小小表演,小天真的出场,才是真正开始戏肉。
孟帅心中已经雪亮,却还是呵呵不已——皇家做事,或者说是权贵做事,果然是一管的自以为是,充满了能被我利用是给你脸了的优越感,若在当年,孟帅得过且过,心里也就不舒服一会儿就算了,但现在,经过上一次姜家的征收和这几年在权力系统里的历练,他真是越来越反感这些当权者的一厢情愿。
话说回来,他还是很好奇——黑泥卫有这么缺人手?他一个来历不明,前途不定的小子也要考验来考验去,最后还要黑泥卫的大司命亲自出来收服,难道他们没有其他人选。孟帅唯一的优势,就是跟小天真一样,可以进其他人进不去的东宫,难道说他们要在东宫进行什么大动作,不得不要多捞几个帮手?
孟帅正在想着,就见那老者的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突然想起他最后那句——做出什么值得信任的事来。
卧槽,都到这里了,还是要投名状啊?
孟帅暗中冷笑,道:“这么说,我要做什么值得信任的事来呢?”
小天真道:“其实,眼前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做啊。”
孟帅看了一眼四周,这时天色逾晚,太极殿前的广场掌起了灯火,能看见人影瞳瞳,而自己这片地方却没有半只火烛,眼前只有几个高大的黑泥卫,半围在四周,如城墙一样。远处广场上的人声遥远的好似从天外传来,自己就身处人墙之中,闹市以外。
种种情形,分明告诉孟帅,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跟着他们走。
真是如此么?
呵呵。
孟帅嘴角一挑,道:“哦?什么样的事?但请告知。”
小天真道:“那个苏醒你知道么?”
孟帅道:“那小子?知道啊,很烦人的家伙,喜欢擅闯别人的卧室,和你一样。”
小天真道:“是啊,他臭屁瞎拽的样子,和你也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就是比你还讨厌。这小子肯定是敌人啦,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