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冒着雾蒙蒙的天气,谨慎前行]
这时已经是第三天了。山间的白雾渐渐退去,视野越来越好,两边突兀的山崖仿佛压倒一般向上伸出,越发显得险恶崎岖,令人心生抑郁。
孟帅一边走,一边暗记路途,他袖中一个小小的指针也在不停地转动。这是他给自己炼制的封印器,专门用来画地图。这种陌生的地方,地图是至关重要的。
这时,跟在后面的叶凛轻声道:“还有多远?”
最前面的龚椴脚步一停,回头用手指压在嘴上,道:“不要说话,马上就要过一处危险。”
只见前面道路陡然狭窄,如果以前的道路还算在山谷里面,前面几乎就算在两山间的裂缝中开出一条道路,地下乱石嶙峋,没有一处平地。
龚椴再次悄声道:“从这里过去——不要弄出任何声响。连石头都不要踩出动静来。”
几人点头,放轻了脚步,往前走去。
这时孟帅等几个人身上的压力并不重,也就是相当于背了一百多斤的东西,对于先天武者来说还算轻松,因此他们施展起身法脚步轻灵,在松散的石滩上行进,果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又走了一阵,前面到了特别狭窄的关卡,两侧山壁近乎闭合,从上到下只剩下一条缝隙,连一个人都通不过,只能容人侧身挤过去。
队伍不得不停下来,龚椴再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过身体,吸了一口气,胸腹凹陷下去,很慢很慢的向缝隙里挤进去。他收敛骨骼,尽量不碰到任何山石,保持最大限度的安静。
孟帅看着他的施为,被他的小心翼翼所感染,感觉到了一分紧张。
突然,一滴水落下,孟帅一闪,水滴落在他身前,变成一小滩黏糊糊的水迹,他本能的一抬头——
然后就看到了令人惊惧的一幕。
两边山崖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巨大的黑影,因为云雾和逆光的缘故,那些黑影的轮廓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他分明看到了一张张生满利齿的血盆大口,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森然寒意,感受到了身为俎上鱼肉的渺小。
猛然低下头,孟帅强行把惊异甚至惊恐的情绪压下,没发出任何声音,
地下黏糊糊的水迹未于,孟帅感觉到一阵恶心,一阵寒心,他可以想象,是什么样的地方掉下这一滴水迹的。
以最强的自制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学着龚椴,很慢很慢的挤进了缝隙,用了龟门的锁骨术,没碰到任何外物。
挤过去之后,他站在对面等着身后的人穿过,就如同抱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一般,不自觉的焦急起来,额上沁出了一层汗水。
好在虽然叶凛他们没发觉上面的情况,但都做的不错,没有任何人引起响动。穿过了缝隙,队伍继续向前。一直走出了这片峡谷,孟帅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时,龚椴的表情也放松下来,吁了一口气,道:“平安无事。”
孟帅紧接着问道:“刚刚上面的是什么?”
龚椴道:“你注意到了么?那是食骨飞龙。”
几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身为百鸣山弟子,自然听说过食骨飞龙的凶名,那飞龙最大的特点就是捕食猎物时喜欢嚼碎骨头,连头骨也不放过。落入食骨飞龙口中,粉身碎骨绝非夸张。
孟帅心有余悸之余,道:“我看上面足有上百只。”
龚椴摇头道:“倒没这么多,五六十只总是有的。”
叶凛道:“那也太多了。别说五六十只,就算五六只下来,咱们凶多吉少。”
孟帅点头,又道:“我听说食骨飞龙凶残异常,咱们这么多人从它们身下过,怎么不见它们下来?”
龚椴道:“那些食骨飞龙不知道是受到了约束,还是本身年迈,有点耳聋眼花。只有发出巨大的声响,才会被惊动,但一旦被惊动,就是塌天大祸了。营地里的人走过多少次路线,只有一次惊动了它们。那一次的小队,十二个人,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师兄,没有一个活下来。甚至连一块骨头都没捡到。”说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又对孟帅说道,“孟师弟,你还真是不错,发现了飞龙,连一声都没有出。你要是惊叫一声,或许大家就都出不来了。”
孟帅苦笑道:“我吓坏了好么?纯属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哪比得上师兄镇定自若。”
龚椴道:“你是第一次走,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不错。习惯了也就好了。我也走过十多次了,多少有点免疫力。
孟帅奇道:“既然这条路这么危险,为什么不绕行呢?哪怕是多绕点远路也是值得的吧。”
龚椴道:“没有了,这是去战场的必经之路。我也想绕行啊,但是除了这条路,其他的纵然有路,比这里只有更危险。而战场是不能不去的。只好一次次冒险。”
孟帅摇头道:“这太冒险了。这样等于卡死了营地和战场的通路,是兵家大忌啊。等到决战的时候,这是悬在大家头上的一柄利剑。”
龚椴诧异的看着他,道:“黄师兄也这么说,你居然和黄师兄看法一致?”
孟帅心道:有正常脑子的都会这么想吧?但这话太过地图炮,他自然不会说,只道:“那黄师兄要怎么解决?”
龚椴道:“黄师兄曾道,在决战之前,要做两件事,一是解决所有的食骨飞龙,二是将最窄处缝隙打通。”
孟帅连连点头,道:“黄师兄果然高见。什么时候做呢?”
龚椴摊手道:“不知道啊。我们哪能做主?等黄师兄命令下来,自然会安排一切。咱们走吧,今天本来就是带你们去看大战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