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背后来的是一个女子,不到双十年纪,相貌颇有几分水秀,只是看起来清瘦的很,身材单薄的如纸片一般。/
孟帅打量这女子,心中暗自思量,虽然这女子头发如一般少女一样梳成辫子,但他隐隐觉得,这应该是个小妇人了,只是没有一般少妇的珠圆玉润,看来其有几分枯涸。
若只是如此,孟帅也不会吃惊。但令他惊异的是,那女子是单独一人来的,身边并没有灵兽。若在其他地方,灵兽或能收入袋中,但在需要****平衡的朝圣路,不可能收起灵兽,更不可能没有灵兽。这女子是怎么走这么远的?
本来只是好奇,孟帅往旁边让了一步,示意胡吃海塞的小八给别人让路,却不想那女子来到孟帅面前,裣衽行礼,道:“敢问是孟公子么?”
孟帅诧异道:“我便是……你是?”
那女子道:“小女子不值一提,是有人给公子送信。”说着将一封信递过。
孟帅更是诧异,但还是接过来,展开一看,入目是一笔秀拔的字迹。
这字迹他熟悉,是钟少轩。
孟帅忍不住啼笑皆非,既然是钟少轩,何必弄得神神秘秘的?还吓他一跳。不过想来也不算奇怪,那女子来的也不突兀,只是出乎孟帅意料,有点惊讶而已。
那信也很短,就是个便条,无非让他明早早起,去等人接他上山。这是早有约定的事,孟帅也不在意,收起便条,道:“姑娘是龙虎山的师姐?”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我哪有那个福分?给人跑腿罢了。公子受到信,我便告辞了。”
孟帅迟疑了一下,道:“冒昧问一句,您是驯兽师,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那女子低声道:“我不是驯兽师,只是被人驯……”说罢转身去了。
孟帅被她最后那句话刺得生生打了个冷战,暗道:搞什么鬼?
等那女子离开,孟帅又看了一遍手中信件,收了起来,对小八道:“走吧。”
一人一兽往前走了一里,眼看已经到了九里,这时的压力已经很大了,滚滚的压力潮,从内压抑神魂,令人恐惧,从外拉扯身体,动人筋骨。种种打击接踵而来,令人窒息。己如大浪中的小舟,虽然会被浪头掀翻出去。唯一的生命线,反而是和小八的维系,正因为小八用绳子拽住自己,才保持着那一摇曳的生机。
在这种情况下,孟帅也不禁有些焦虑,甚至有些忧惧,甚至患得患失,一是不甘心百里之途毁于九九,二也怕自己拖了后腿,成了拖累,脸上无光。
这种忧惧顺着一牵心丝悠悠传到小八那里,孟帅心中一动,一阵意识反馈回来:“别怕!”
竟然来自小八!
孟帅啼笑皆非,没想到自己堂堂驯兽师,竟然要靠灵兽安抚,真是……
真是什么?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人不能得到灵兽的安慰?
孟帅眼前一亮,陡然觉得开了一片新天地——不是说****同心,首重交流么?交流本就是相互的,为什么只有驯兽师安抚灵兽,却不能接受灵兽的安慰?
纵然人类比灵兽强大又强势,但到了需要接受对方的支持的时候,当然可以接受,还能因此得到助益,更同力合心,这不就是伙伴的本意么?
就好比家庭之中,虽然男人有保护妇孺的义务,但人非神佛,总有脆弱时,当男人脆弱无助,女人和孩子可以坚强的提供支持,支撑,甚至挺身而出,保护对方,这本是正常的事。人和人的关系如此,人和灵兽的关系也是如此。
如果人只安抚和教养灵兽,而不接受灵兽的安抚,那么只是说明,交流是片面的。灵兽向人敞开心扉,人却不愿意和灵兽共享感情。维持着驯兽师作为主人的尊严,或许也是一条道路,但和龙虎同心石的“同心”二字终究是违背的。
沟通有缺陷,终究不得圆满,没有人走过十里朝圣路,也是必然。再高的修为,再强大的天赋,可以把缺陷压缩到更小,但缺憾就是缺憾,永远也迈不出最后一步。
想到这里,孟帅瞬间释然,冲着小八一笑,便觉身子一轻,原本拉扯的巨大力量在一瞬间有所收敛。
抛却了沉重的枷锁,孟帅仿佛回到了七里之外,虽然艰难,但状态俱佳、游刃有余的阶段。他的心情很开朗,因为感觉到前途光明,充满希望。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情感染了小八,小八也变得昂首阔步,神采飞扬。又或者小八本就如此,他是被小八感染起来的。也许是两人共同感染,谁说的清楚呢?
九里五……九里八……九里九……
只差一步!
这时,孟帅和小八同时一震,停下了脚步。
一种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压力,铺天盖地降下。不同于那种漫无目的,覆盖百里的龙威,这一道压力,很明显是针对他们。就像一个林岭甚至更高的大高手,放开真元威压,去压迫面前的对手,连小八也不能对这种压力熟视无睹。
战栗,一种来源于生死恐怖的战栗,压迫的孟帅咬住了牙齿。他想要前进,但身体和精神、勇气和理智,正在进行一场殊死的拉锯战,阻挡了他的前进。
压力的源头,在头顶!
孟帅现在的方向,正在龙雕的下方。远远地看时,他分明看见龙的头颅高高向上,现在到了近前,却觉得神龙在向下俯视,瞪着自己,没有眼珠的眼眶冲着自己,蕴藏着威慑与怒火。
龙……要睁眼么?
虽然知道那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