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这么早来姑母这里,定是有事,到底有何要紧之事?”
楚湘沫才不相信他是真的想自己这个姑母了,特意大清早地跑来看自己,她将楚昊引至花厅东侧,那里有一个茶厅。
昨日夜里,楚昊便悄然来到揽月庭外,本意是想看看醉酒的她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却没想到竟看见她被吊在院中树下,而且一直说着胡话,其实他看见的,是她在与稽尧对话而已,他却没来由地揪着心,竟一直守到清晨。
准备离开时,发现天边已发亮,索性直接去了花厅,独自又待了半个时辰,想着寻个什么合适的理由,替她求个情,让公主放了她。
办法还未想出来,却被过来搬花盆出去晒太阳的下人看见了,他只得谎称是顺道来探望公主和严力的。
见到公主之后,求情的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说道:“侄儿从安国寺回来,打府前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姑母和阿力,许久都不曾来看过他了,不知他现今如何?”
他顿一下,轻咳了半声,最终歇了要公主放人的念头。
公主是怎样的人,他又怎会不知,若自己轻易说出要她饶恕那女子的话来,只怕反倒会带给她更多的灾难。
他忽然感觉自己分外可笑,如此莽撞地来到严府,又能帮到她什么呢?
他心头不禁轻苦笑一下,手中握着茶盏,手指不自觉地用劲收了收。
楚湘沫不再纠结他话的真实性,再者,皇室子弟夜宿安国寺不在少数,从安国寺回谦王府正好要经过此处。
此刻见他提到严力,不由得轻叹一声:“还那样,前不久刚成亲,当时你没在京城,后来大概也听说了,前几日闹个不停,这两日反倒安静了不少。”
她并未提及昨日的事情,那些事唯恐掩盖不及,哪里还有自己往外张扬的道理。
“如此甚好,能有个人时常陪伴着阿力,姑母也省心些许。”想到昨夜看到的情形,他顿觉力不从心,以姑母的个性,幸亏方才没提一个字。
“哎,要真能省心便好了……”楚湘沫长叹一声,此时她再无半分戾气,只有一个作为母亲的诸多焦虑和无奈。
楚昊抬眼看她一眼,明白她的苦楚,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劝慰她,哑了口。
沉默半晌,楚湘沫忽然开口问道:“昊儿,还是不愿去朝堂吗?”
“闲散惯了,怕约束。”他浅浅淡淡地回答。
楚湘沫低叹一声:“严正还想着与你一起共事呢,算了,不提也罢,没事的时候多来府上看看姑母,看看力儿。”
“嗯,昊儿日后常来便是。”
两人又闲聊了一些家常,多是楚昊楚宇和严力幼时的一些趣事,快到午时,楚昊拒绝了公主邀他一同共进午餐的邀请,起身告辞,离开了严府。
次日,揽月庭内院,素来热闹的地方,这两日显得十分安静。
她的情形晨起时便有了些起色,午后醒转时初见严萍儿在屋内,不明所以。
青禾伏在她耳旁,悄悄叙说了原由,她只淡淡笑了笑,喝了药,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严力这两日非常安静,连门都不怎么出了,一直守在她身旁。
青灵强忍着伤痛过来看她,流了一阵眼泪才又离开。
严萍儿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服侍病人的自然是青禾她们几人,哪里真正轮得上她动手。
只是不得不被禁锢在揽月庭,她心情十分烦躁,心想着不知自己的娘何时能求得爹爹首肯,准予她离开揽月庭。
就因严萍儿惯常喜欢作弄和嘲笑严力,所以揽月庭几个丫并不待见她,从她身旁走过都不大理会,没好脸色。
她枯坐半日无聊至极,便到院中闲逛,见青竹正在小厨房里煎药,心中气闷不已,一个破落户,能嫁到严府来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居然这般娇贵,动不动就生个病什么的,被这么多人捧着宠着,凭什么?!
她实在是气愤不过,看那咕嘟咕嘟直冒泡的药罐就来气,等青竹转身出门,她便随手抓了把盐扔进去,扔了块桂皮,抓了几颗茴香扔进去,接着又放了几个颗八角,凡是她见着的,无不拈了放些。
原本一罐治病的药,却成了不知为何物的汤水,是以,很快便见了成效。
傍晚时分,本来已逐渐好转的她,病情又加重了,只见她面红耳赤,一声声喘着粗气,心跳如擂鼓。
青禾急忙去香榭苑禀报,公主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一瞧,发现情况不太对劲,赶忙进宫去请御医前来诊治。
那御医严府之后,将她病情仔细诊视一番,随后叫人将药渣拿来,他逐一检查,见内里多出许多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气得胡子乱颤,指着药渣喝问:“这是哪里来的庸医,竟敢开出这样的药方,怕治不死人是怎的?!”
公主诧异道:“那郎中是惯常行走在严府的,未见过有何不妥的行径啊。”
那御医将药渣逐一分拣开来,指着那些多出来的东西道:“这,这,都是何物?莫非将煎药当成做菜了?公主殿下,劳烦借药方一观。”
公主忙让人将药方送上。
那御医看过药方之后,眉头蹙了起来,压低声音对公主说道:“公主殿下,药方是没问题,但药里却另外多出了些东西,虽不会有多坏的结果,但会导致病人病程迁延不愈。”
“多了什么?”公主脸色不大好看了。
“都是些厨房里常见的东西,下官以为,不知是哪位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