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白皙的脸,顿时通红。
明皇后看她的窘态,问道:“莫非是有喜了?怎不禀告母后?”
姜舒红着脸:“臣媳也不敢肯定,这月月信过了十来日还没来。”
“那还不快叫太医来瞧瞧?方蔺,传太医。”明皇后急忙回首吩咐宫人。
不多时,太医进来,为太子妃诊脉,确认她已然有喜了,明皇后显得异常高兴,忙叫人禀报皇上,又让方蔺拿来珠宝赏赐太子妃。
明皇后又询问了一些事情,嘱咐她日常该注意的事宜,看表面,婆媳俩相谈甚欢,其乐融融。
然而,明阳眼底始终隐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寒之色。
眨眼便又到了来年春天。
二月,严府揽月庭书房内。
严力端坐在书案前,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画好一张人物画像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捏起绢帛顶端提了起来,细细端详着画中人。
他皱眉看了许久,出声问道:“青云,你确定她当真不是我认识的人吗?为何我老是梦见这个女子?”
“公子,奴才不知。”看着满屋挂着同一个人的不同表情的画像,青云目光躲闪,连头也不敢抬。
早在一年以前,严力清醒那日,公主便下了死令,谁要是透露半个字,便直接打死喂狗。
这一年里,严力学识了不少的东西,棋琴书画,伦常礼教,无一不是从零开始,但是他学得很快,尤其对水墨丹青情有独钟,画中人惟妙惟肖,风一吹,便宛如要从画卷中走出来一般。
公主看过那些画像后,心中很是别扭,儿子是正常了,可他潜意识里对那个欣斓的执念却越来越清晰,以为给他定了亲事,便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是这样,照样每日不停地画着她的画像。
“公子,梁家姑娘来了。”青灵进来传话。
严力头也不抬,仍然盯着画中人,淡淡地嗯了一声。
青灵看着那些画像,有些难过,停了一下才说:“公主和梁姑娘在梅园,请公子过去呢。”
“好了,知道了。”严力将画像仔细抚平,用玉件压住左右两侧。
青灵退出房门,来到院子里,望着那株少夫人曾经最喜欢的红海棠,记得,她离开时还没这般高,此刻,红海棠差不多已越过屋顶了,开得正艳。
虽说同在王城,他们两人居然再也没见过面,哪怕是街头巧遇都没有,她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无缘,还是上天故意这样安排。
严力来到梅园,看见母亲和梁亦如站在盛开的海棠树下,正亲密地说着话。
梁亦如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领子上有一圈雪白的兔毛,站在火红的海棠下,如花一样娇艳。
严力心不在焉地走上前。
梁亦如一见到严力,脸颊顿时泛起红云,低头娇羞浅笑,不敢正眼看他。
“力儿,今日陪亦如去白阳湖好好玩玩!”看着俊朗的儿子,楚湘沫打心眼里高兴和欢喜。
“嗯。”严力淡漠地应了一声。
半个时辰之后,严力便和梁亦如两人,乘马车来到白阳湖。
白阳湖位于东城,是白阳河下游的一个回水凼,后来逐渐封闭形成了一个内陆湖,风景如画。
湖心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个海棠园,园中有座两层楼高的八角亭,周边还分布着几座小亭、水榭,其间有木桥石板路衔接。
从岸边到湖心小岛,需乘画舫过去,不管是上岛观赏海棠,还是乘坐画舫游湖,都颇有一番诗情画意,因而,来此处游玩的人很多。
二人上了画舫,梁亦如怕冷,躲进了船舱内弹琴,严力临风站在船头,风掠起他脑后散落的发丝和袍裾,背影尽显落寞。
梁亦如在船舱里弹了半晌的琴,也不见严力进来,心头有些不快,便顾不得寒冷,来到船头。
“阿力,外面好冷,我们去船舱里好不好?”她温言软语,声音十分好听。
严力回头,看着梁亦如,淡淡一笑,上前与她并肩返回船舱,梁亦如暗自欢喜,一脸欣喜模样。
迎面驶来返回的游船,船头站着一个清瘦的身影,迎头风吹乱了她满头青丝,她一脸的淡然无波,萧瑟地立在船头。
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了严力的背影,感觉内心只微微紧了一下,过去许多画面浮上心头,看到硬朗健康的他,身旁站着别的女子,她忽然发现,一切,自己都放得下了。
半个时辰之后,她和欣悦来到秀水街‘听雨阁’。
去年底,欣中和同欣梓商量,在秀水街买下了一间一楼一底的大铺面,开了一家茶楼,取名‘听雨阁’。
欣中和本来就是做生意的老手,经营一家茶搂自然不在话下,欣然也不用再去给别人当学徒,回到‘听雨阁’,同欣中和学着打理生意。
‘听雨阁’所处的位置不错,街对面便是醉仙楼,茶楼大厅正中靠里设了一个小戏台,请了名嘴来说书,大厅两边耳室设为雅室,二楼正中又是一个小厅,中间安置着一张很大的书案,供文人雅客即兴泼墨豪书,四面墙上悬挂着名人字画,厅两边各设三间雅室。
茶在焱楚国刚刚盛行,此地文人墨客,最喜追捧新鲜事物,是以,听雨阁生意很好,虽然收费昂贵,反而名声大噪,客人络绎不绝。
她和欣悦上到二楼,进了临街的那间雅室,这间雅室是专门为她留着的,平常并不对外开放,她逛街累了,偶尔来此小憩片刻。
欣中和亲自煮好茶,叫欣然送上楼来,十六岁的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