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不对。
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为何要大费周章地等到现在才动手。
顾红云来到欣记面馆的消息,究竟是从何处透露出去的?这里除了李绍的人阿正,便无人能认识他们了吧。
若说是阿正,那就不可能了,否则阿正也不会与那些人打斗。
莫非万福里另外藏着钟俊宏的眼线?想到此处,他问道:“钟应雄是如何知道这里的?”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六爷好像在宁阳见过一个人。”
看来消息确实是从其他地方透露出去的,连少沐说道:“见的什么人?什么时候?”
那人摇头:“不知道,六爷吃住都不同我们在一处。”
连少沐蹙了下眉头,道:“你继续。”
那人又道:“看到你们出殡,才知三太太已死,六爷让我等确认三太太腹中胎儿是否存活下来,于是我们便继续守在此地附近,可又不敢靠得太拢,因为我们发现始终有一个武功甚高的人守在你们住所周围,却不知他有何意图,所以我们十分小心谨慎,不想节外生枝。”
连少沐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人是阿正,其实他很早便发现他的存在了,只因知道他是李绍派来保护斓儿的,便也由着他去了。
“今日午时,六爷忽然说你们是从善犷村出来的,要提早动手。”
“他如何知道的?”连少沐很是诧异。
“可能也是那人告诉六爷的吧,而且,程二也曾看到过你在院中舞剑,这剑…这剑甚是少见,所以回去便跟六爷回禀了,因此他便决定今夜行动。”他胆怯地看了殚残刔一眼。
“舞剑?”连少沐猛然想起今日清晨,想着要走了,便将剑拿出来,到院中随便比划了几下,这么久以来唯一的一次,甚至当时还确认了阿正不在,不成想,还是被人瞧见了,不由得问道:“他一直记得此剑?”
“是,他说许多年前曾见过这把剑,那时还在连雍手中,后来连雍失踪,剑便不知所踪,去年,六爷在吉平时再次见到这把剑,当时曾怀疑连雍父子在善犷村,
赶巧那时钟氏山庄老太爷做寿,几家都有人在钟氏山庄,当即顾大爷便决定派人前往善犷村,谁知,将善犷村翻了个底朝天,仍未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连少沐这才想起,当初为了给剑配个剑匣,曾将剑带到了吉平,没想到竟被钟应雄看到,因此将祸事引到了善犷村。
“该死!”他一拳头砸在身旁的桌子上,桌面立即碎裂塌了下去。
那人吓得浑身一颤,道:“我…我并没有参与那次行动。”
连少沐收敛了情绪,说道:“你继续说。”
“六爷说,即便你不是连氏后人,也必定与连氏有关,遂要大家趁潜伏在这附近的那人离开后,迅速进来杀人找东西,速战速决,谁知刚进院子,还未来得及动手,那人便又回来了,再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连少沐心说好险,暗自庆幸有阿正守在这附近,否则,稍不注意,不但那孩子小命不保,连她也会有危险,先前一直以为潜伏在周围的这伙人,均是李绍的人,却没想到让那钟应雄钻了空子。
他顿了片刻,问道:“你可知钟凌风被关在何处?”
那人抬眼悄悄瞟了对面人一眼,道:“听说是囚禁在地牢。”
连少沐垂目想了想,然后挑断那人身后的绳索,说道:“你走吧!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对连少沐拱了拱手:“在下明白,多谢不杀之恩。”说罢,退到门边,开门飞快地逃掉了。
第二日,阿正一早便从房顶跳到院中。
她听到院中的声音忙开门出来,见阿正直杆杆地杵在门口,吓了一跳,没好气地说道:“阿正大爷,你可不可以行为略微正常一点儿,如此这般会吓死人的。”
“这个称呼蛮好,阿正很是受用,你们今日不是要出发嘛,我来打个招呼,顺便等你们走了之后,给他们搬个家。”阿正扭头指了指樱桃等人。
“搬家?”她惊讶地瞪着他。
原本还想着趁离开之前去一趟万福,请李绍帮忙给樱桃他们另寻个地方,没想到阿正竟主动来说要给他们搬家,这是不是太巧了点儿。
“对,此地已不安全,我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让他们搬过去,等你们回来之后,我再将他们还予你便是。”阿正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正想给他们换个地方呢?”她诧异道。
“我哪里知道姑娘是如何想的啊!这些都是我家主子安排的!”阿正笑得很是灿烂。
她一下便明白过来,若是没那人的吩咐,阿正又怎会擅做主张,因此,真正该感谢的,应该是李绍。
“你不是想吃我做的菜吗,看来最近是没法子了,要不,我做碗面给你吃,如何?”她笑问。
阿正挑了下眉,说道,“我家主人今日的生辰,可否劳烦姑娘给做碗长寿面?”
“他的生辰?”她愣了一瞬,想到跟他这么久,一直不知他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没想到会是今日,她笑盈盈地看着阿正,不确定地问道:“那…要不我也给他做一碗?”
“嗯,那就劳烦姑娘给他也做一碗,你都快要出发了,谁知还有没有机会碰面。”阿正忽然狡黠地笑了起来。
她有些奇怪阿正的神态,但不便细问,只说:“那好,我这便去做,等会儿你给他送去,但别说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