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西问道:“整版一个月?那得多少钱啊?”
张其结想了想说道:“正常是一个月整版三十块反洋,但是我是老顾客了,加上咱们五个人一起打,算批发,我刚刚问过郑主编了,一人也就是二十元吧。”
“二十元?!!”齐云璐跺着脚叫了起来:“我就准备在选举里撑死投入八十块!你这选举没开始,就扔二十元?我擦!您老真准备烧钱吗?”
王鱼家则皱眉道:“怎么还有老范范林辉?他不是不掺和吗?”
张其结解释道:“对方财大气粗,我们多个人多把力量,把老范拉进来显得我们势力强盛!”
李广西苦笑道:“范林辉那小子肯定不会掏钱的,虽然他一个月就买十块银元的彩票,但平时抠得要死!”
“他不掏,我们替他掏!”张其结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他不会拒绝!就是让我们先绑住《龙川商报》!一百元收入,整个报社都会把我们当座上宾看待,发点软文也好对付;就算方秉生要收买《龙川商报》,他是过江龙,而且仅仅为了两个月的选举,报纸会慎重考虑的,他付出的代价会几倍于我们的一百块大洋,他的钱总不是无限的吧?钱不够,他的手段总会慢慢变弱!那样我们才有点机会抢下一两个议员!”
李广西龇牙想了一会,苦笑着说道:“你是想自损八百,杀敌一千啊。”
张其结摊开手正色说道:“除此之外,你有别的法子应对京城过江龙吗?我们只能靠地头蛇优势缠斗啊。”
齐云璐唉声叹气道:“张老板啊,我算看出来了:你打算用钱当子弹对付方秉生和鸦片馆啊?这...这...这...这选举还真要比烧钱吗?”
张其结立刻回声道:“钱就是子弹!但是我们有工人、有教会、有报纸、有声望、都是本地人,我们一发子弹相当于对方两发,要想人前显贵,不要怕费钱!这次机会十分难得,你错过今年,你明年谁知道民主党会变成什么样子?肯定越来越强!说不定都是朝廷大臣是党员了呢,这你想抢食得费多少银子?而且我们一个县城举办第四次试点选举,这是常态吗?就这一次机会!――我记得这条还是你小齐给我说的呢。”
齐云璐拿手虚抽了自己一嘴巴子,苦笑道:“承蒙张老板记性好,那是我多嘴多舌,我有点后悔了。”
“好好好!别说了!咱们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无坚不摧!”张其结伸手拦住李、王、齐三人,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道:“和我一起祷告上帝吧:
耶和华是我的力量,
我的诗歌,
也成了我的拯救。
这是我的神,
我要赞美他,
是我父亲的神,
我要尊崇他。
耶和华是战士,
他的名是耶和华。
主啊,
你是战士,
求你把你的勇气和力量赐给我们这些凡人,
让我们为你的名去战斗!
夺取荣耀来荣耀你!
你是战士!
保佑我们得胜!!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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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其结他们走后,方秉生宛如被激怒的凶兽一般来回走动着,不发一言,也不摔砸东西,就在办公桌、沙发、茶几之间的空地来回走动。
这种气势让趴在办公桌上窃窃而喜的陆站长感到毛骨悚然,因为就算他不是可以嗅到危险的猛兽,而是个凡人,也能感到办公桌前面这个小个子家伙那散发的仇恨和杀气。
“方副总,不要计较那些家伙,都是小县城的土鳖,说话没轻没重的。”陆站长陪笑着为方秉生解气。
“没轻没重?”方秉生停住脚步,一脸狰狞的回头看向陆站长,咬牙切齿的反问道。
看到这副表情,陆站长毕竟年轻,吓坏了,他赶紧挥着手朝这个“太监监军”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总,就算这次让他们继续用铁路,也不过是暂时的,我们总有办法对付他们。您不要太过生气。反正铁路都是你我手里的,我建议您立刻和总部汇报,若是有公函,我乐意完全服从,就用演习的名义禁运他们好了!”
方秉生闻言一愣,接着喉咙里发出一声嘲讽般的笑声,他说道:“你以为我是想用铁路禁运对付他们吗?铁路是公司的!我怎么可能用铁路压制他们呢?亏损的钱和声望算谁的?那岂不是为了一个马蜂窝烧掉自己家吗?今日的事,不过是个试探,来测测对方的决心而已。可惜,他们不怕死。”
“什么?试探?您没想真心禁运他们?我刚刚怕死了,要是捅到报纸上,我该怎么和上头史密斯副总说明情况啊!”陆站长拿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是震惊又是高兴,震惊自然就是高估了方秉生的丧心病狂,高兴当然是自己奖金不受影响了。
方秉生点了点头,咬着牙冷笑道:“张其结这狗种还居然有胆问我三年前的事?哼哼,三年前老子宰掉了上千下层刁民,现在看来,老子要一把火烧掉这县城的上层精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