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登时就慌了,踩着细碎的小脚步,杂乱的在原地踏了踏,脑袋一会儿左偏,一会儿往右晃晃,然后绝望的发现,这地儿实在是太宽了,根本就没有地方可躲。
意意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去,一抬目,男人就站在相距她五步远的距离,双手抄在裤袋里,沉邃的双眸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呀……”她小心的挪着脚步,把藤蔓往墙上踢,自以为不引人注目,却不想,她的一举一动,全然被他看在了眼里。
南景深很快就注意到了她身后的狗洞,以及她身上脏兮兮的痕迹,呼吸猝然一重,“你想钻狗洞逃跑?”
意意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有过这个想法……可是还没来得及呢。”
您就回来了。
南景深眉心狠狠的跳了两跳,抿成直线的双唇略有些绷,他声线阴沉,咬牙切齿的从缝隙里挤出字音来:“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意意更加用力的摆手,想解释点什么吧,又怕说出来他不会相信,她刚才被猫挠了之后,一下子摔在地上了,裙子沾了好多灰,她惊慌下忘了把灰给掸掉,怎么看,的确像是亲自去钻了狗洞。
她头皮都发紧了,喉间哽了一声,“我要是说我没有钻,你信么?”
南景深紧皱着眉,脸色又沉又冷,他薄峭的双唇轻掀,“你觉得呢?”
这便有答案了,换成是她,她也是不信的啊。
南景深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了,转身就走。
意意还在原地愣着,小葵赶紧提醒她道:“太太,四爷生气了,你还不去追。”
意意哦了两声,不太情愿的迈开一双小短腿,她是去追他了,可是中间的距离故意的拉得老长了。
南景深紧走了几步,脚下的速度有意的放缓,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稍一拧眉,回头,一眼望见低头走路的意意,她眼眸半垂着,盯着脚下的路,面颊被太阳晒得泛红,唇瓣微张着,小嘴儿里在碎碎念着什么东西,她头发扎了个乖巧的丸子头,鬓角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勾了下来,被风吹得往耳廓上飞扬。
她今天穿了件无袖的小短裙,哆啦a梦的大饼脸印在裙子上,随着她走路时双脚迈开的弧度,那双硕大的眼睛被挤压变形,看上去滑稽可笑,裙子是倒a的宽松设计,将她婴儿肥的小脸儿衬托得尤为稚嫩,脚上随意踩了双人字拖,每走一步,小脚趾都习惯性的紧缩。
她看起来越发的小巧娇软。
南景深原本要呵斥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脚尖无意识的往后侧了些,三分之二的正面对着她的方向。
意意始终没抬过头,昨晚下过雨,这会儿地上还有些没有晒干的积水,有些地方的泥土松松垮垮的,她每走一步就跳两步,甩着手,小脑袋一会儿点一点,一会儿伸伸脖子,呆萌的样子,可爱的想让人捧在手里哄着。
南景深呼吸一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还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不快点跟上来,装什么蠢!”
意意被他吼得吓了一跳,一脚下去没踩稳,另一只脚又是往后翘起的,她双手在空中扑闪扑闪,小鸭子一样晃了两晃。
南景深差点忍不住奔过去扶她,她自己却站稳了,小眼神气鼓鼓的看过来,瞪他一眼,还以为这会儿他的视线正看在别处呢,没成想被逮了个正着,吐吐舌便慌的将视线挪开了。
南景深唇角轻挽出一抹笑意,弧度很淡,没进他黑瞳里便消失了。
“走快一点。”
意意抬了下脑袋,小小的纠结了一下,然后小跑,跟在他身后一米的距离就停了,死活不肯再拉近一些。
南景深听着身后细碎的小脚步声,薄唇愈发抑制不住的扬起。
进到别墅里,意意浑身都在冒汗,衣服都黏在身上了,刚才被小猫尿过的地方,在太阳下走一圈,就那么被晒干了,这会儿气味大得很,意意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都觉得嫌弃,特别好心的想着,不要再熏别人了,赶紧回房间里洗个澡。
可是……
南景深径直去的,居然是她的房间。
这算是什么状况。
意意往后退了退,又退了退,侧眸瞥到胡伯似笑非笑的眼神,她撒娇的摇晃胡伯的胳膊,“胡伯伯,您看看,他进到我房间里去了。”
胡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耐心的和她说:“那也是四爷的房间啊,他当然可以进去了。”
“可是我都住了好久了,他一来就把房间抢走了,太讨厌了。”
“你呀你,这话可不许乱说了,你跟四爷是夫妻,可别仗着他宠你就恃宠而骄啊。”
意意嘟着嘴,满不情愿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扑闪闪的,撒娇似乎撒上瘾了,眸色亮晶晶的看着胡伯。
胡伯在她脑门心上点了一下,“你真是胆子大了,狗洞都敢钻,看把四爷给气的,还不上去道个歉。”
她可冤枉了,“我没有钻……”
“有没有的,跟四爷说去。”
“……”什么嘛,她在这里都住了两年了,可从来没摆太太架子,对谁都好,南景深才来一天,怎么全部人都向着他去了,这算怎么回事。
金主粑粑就有那么了不起么……
意意再怎么不愿意,最后还是进到主卧里,而且她有种感觉,今天可能会……挨打。
所以她在进去之后,身子贴在门板上,轻轻的把门压拢了,关的时候,小手抠着门把手,门锁撞上的声音都很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