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之后,镜轩让云飞寻带领头舞姬先回府,自己则去牢里探望云飞寻。
华灯渐渐消失,西耀国的天牢设在郊外一处隐蔽的地方,这里树木茂密,遮蔽了阳光,青苔遍地,镜轩踏着软软的青苔一步一步走近守卫森严的天牢。
月华被云层遮蔽,镜轩凭着前方两盏枯黄色灯笼,才看清匾额上的两个字——天牢。
凄凄的冷风打在镜轩身上,明明是夏季,竟还有如此寒冷的地方。
镜轩拢了拢衣袖,稳住身形向前走去。
两个看守天牢的兵士站在门口,拦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你是何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左兵士严厉道。
这兵士一说话,嘴里吐出了些酒味,镜轩想,今日是皇帝生辰,这些狱卒们定是也忍不住庆贺了一番。
镜轩拿出几锭银子与皇帝刚赏赐给她的入宫令牌,微笑道:“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有令牌。”
右兵士眼睛直盯着那银子,谄媚道:“这令牌真是晃眼。”
镜轩见兵士接过银子,便急忙把令牌收起,“狱卒大哥放心,我一会儿就出来。”
左兵士喝的有些醉,根本分不清那是不是真令牌,他道:“既有令牌,进去吧。”
镜轩打开门,有一股湿气袭来,牢房很大,有狱卒看到镜轩进来,便问道“你也是来探监的?”
镜轩点点头道:“请问这位大哥,你知不知道今日上午从宫里送来的一位琴师在何处?”
狱卒道:“司徒尘吗?听上面说他是重犯,一个人占一个牢房。沿着这条路走到尽头,左手边第一间便是了。”
镜轩欢喜道:“太好了,多谢这位大哥。”
幸好这牢房走廊够宽敞,又是在夜晚,牢里的犯人们相对比较安静,镜轩有些心急,她大步向前走去。
狱卒感叹道:“刚刚就有位姑娘去看他,现在还没出来,这没一会儿又来一位,这个司徒尘长得着实不错,难怪有如此艳福。可是我也不比他差多少啊,老李头,你看我怎么样?”
对面坐着的大胡子道:“他俊又如何,人都快死了,还不如我们这些平常人呢。”
“说的也是。”狱卒摇摇头叹道。
镜轩走到司徒尘牢房附近时,听到司徒尘与一个女子的声音。
“公子,不要”一个细丝般的声音传来。
镜轩走上前竟看到司徒尘死命掐着于碎樱的脖子,她已经快喘不上气了!
幸好门没有锁,镜轩顾不得惊讶,她急忙冲进去死命拉开二人。
失去了司徒尘的钳制,碎樱虚弱的倒在石板地上大口喘着气。
司徒尘转身看到镜轩,甚是惊讶,他冷声道:“怎么是你?”
镜轩疲惫的叹了口气,不忍道:“司徒尘,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做?你不是最讨厌滥杀无辜了吗?为何要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镜轩,我今日给端木肆下了毒,没想到他竟然没死,可是我活不了了。”司徒尘冷笑道:“若不是为了复仇,我也早就不想活了,不杀了那些人,我不甘心啊!”
镜轩走近司徒尘,拉着他的衣袖安慰道:“我知道,可是她是无辜的。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你若杀了她,岂不是跟端木肆之流一样了?”
“我国都灭了,还在乎这些吗?我今日定要杀人!”司徒尘一把甩开镜轩,怒吼一声向瘫在地上的碎樱逼近。
“司徒公子你还不知道吧,我喜欢你。”碎樱哭着看向他。
司徒尘楞了一下,继续走向她,“那又如何!你爹是屠我国家的凶手,你今日自己送上门,我必要你死!”
展现出视死如归神情,她道:“好吧,碎樱能死在你手里,这辈子也值了。”
镜轩拦在司徒尘面前,道:“若你执意要杀人泄愤,就杀我吧,我欠你一命,你杀了我,就当还你当初救我师兄的恩情!”
“你!”司徒尘不知该如何是好。
镜轩转身与碎樱说道:“傻姑娘,快走吧,以后离司徒尘远点!”
“我不能让你替我死啊!”碎樱哭道。
镜轩一把抱住司徒尘,着急道:“他不会杀我的,你快走!他杀了你,他也活不了,我会想办法救他的,你喜欢他,就算为了救他,快走!”
“好吧,谢谢你!”碎樱连滚带爬的匆忙离去了。
“云镜轩!你到底想干什么?”司徒尘嘶吼道。
“嘘,小声点,司徒尘,你不杀她便不会死,我会想法子救你的。你的舞姬我带走了,还有,以后不要轻举妄动。”
“你凭什么管我?”司徒尘一把甩开镜轩。
“好,算我多管闲事,我傻!我就是想救你,不想让你死!”镜轩眼中泛泪。
司徒尘失笑道:“收起你的圣母心肠吧!你以为你能拯救全世界吗?劝你离我远点!不然我发起疯来,说不定也会把你捏死。”
几滴滚烫热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镜轩急忙用袖子擦干,没想到眼中的东西,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救他有几分真心,或许是天生不忍看到有人死去,亦不想看到当日丰神俊伟的人变成这样灰头土脸。
司徒尘转身背对镜轩,良久,“不要再假惺惺了,滚吧!”
镜轩擦擦脸上的泪水,气愤道:“好!我走!”
等镜轩离去,司徒尘才转过身来,他想象着镜轩离去时的决绝,苦笑道:“对不起,远离我,我是个不详的人,希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