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眯了一会儿,忽有嘈杂声响传来。
“娘的!那姓盛的真不是个东西,表弟请他是给他面子!给脸不要脸的......老头!来两碗馄饨!”
“表哥说的是,还有那柳忆杰那臭小子,真真不识抬举,他薛大爷的生辰也敢不来,反了他的!”
沈瑜林皱眉,微微抬眼,邻座上却是一脸醉醺醺的王仁和一个形容微胖的锦衣男子并四五个打扮光鲜的小厮。
王仁哼道:“姓柳的巴上了那下贱种子,尾巴都翘上天了,也不想想他老子在爷面前就是个提鞋的!”
那锦衣男子嘿嘿笑了几声,道:“姑母也跟表哥你说了?”
王仁哼道:“现在谁还不知道,那小小年纪官居三品的沈右执事就是个卖了屁股的下贱庶子?”
沈瑜林凤目微寒,袖中双手紧握。
薛蟠一向好些男风,听得心中痒痒的,笑道:“表哥可见过他,生得如何?跟琪官比起来......嘿嘿......”
王仁酒劲上头,半分顾忌也没有,张口便道:“琪官算个什么,那下贱种子媚眼儿一扫,管保教你半边身子都酥了去,哎哟哟,那小腰细的......大冷的天几件厚衣服都遮不住那股子骚劲儿......”
薛蟠听得心驰神往,咽了咽唾沫,又道:“忠顺王爷近来不是最宠琪官吗?岂不是要冷落佳人......”
王仁嗤笑道:“一个贱种罢了,姑母不是说......”
沈瑜林闭了闭眼,下唇生生咬出血来。
贾家,贾家欺人太甚!
本朝虽男风盛行,可真正能得天下人认可的也只有情投意合的契兄弟,伶宠男侍一流简直不耻,若被人证实,他的确曾被送过人......
呵,也对,永寅王的旗倒了,这贾家巴上永宇王也算孤注一掷,自然要做出些成绩来,他们又一贯无能,寻他沈瑜林开刀也是顺理成章。
只是千错万错,不该用这点来陷害他。
沈瑜林起身,拉起了大氅边缘,缓缓从王仁薛蟠的桌前走过。
他要让这贾家付出代价!至于王仁......沈瑜林微瞥他一眼,目光冰寒。
锦绣传了轿子,正见自家立在店门口,脸上带着薄怒,也不敢多问,只低低道:“公子,早朝的时辰快到了......”
沈瑜林点头,一言不发地上了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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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一触即发,早朝也不似平时悠闲,今日大朝会六部述职,因这几日杜若晴请假,沈瑜林代理了监举司事宜,前头左都御史刚入列,沈瑜林便执圭走了出来。
忽见沈瑜林这生脸,姬宸歆疑惑地挑眉,又想前日宫宴闹剧,便道:“这几日监举司都是沈卿打理的?”
沈瑜林低头应是。
姬宸歆居高临下,将他面上疲惫之色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只道:“开始罢。”
沈瑜林垂下眼帘,从袖中取出一本极厚的公文,打开,念道:“二十四日,查,林江县令陈文举包庇命案,革。二十五日,查,青阳知府孙秋海收受贿赂三万两,革......二十八日,查,云平知府王仲......贿京中高官,待审。”
姬宸歆似笑非笑道:“京中高官?”
沈瑜林向后头瞥了一眼,道:“微臣启禀圣上。”
抛开自家三子的缘故,姬宸歆还是颇为赏识沈瑜林的,知道他不是个没眼力的,便道:“准。”
作者有话要说:越来越没有信心了,怎么办,哭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