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冕也是严谨的正装。
束发嵌蓝宝石紫金冠,石青色锦绣长袍上锈四爪金龙。
蟒袍玉带趁的陈冕身形也高大了不少。
唯独那两撇翘翘的小胡子,让原本庄严肃穆的一身朝服多了几分俏皮。
陈冕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想笑却总也讪讪的不怎么同顾思田对视。
估么着这是昨儿个被关了柴房不好意思了。
顾思田也没敢笑,只是规规矩矩的见了礼。虽然面子上是称兄妹,但她跟这七王爷还真不算熟。
能将堂堂大燕国地位最高的王爷溜溜在拆房关了一个下午,那这王妃定然是不简单的。
往常也算是跟陈冕接触过,这人挺能摆谱的,在外人面前架子很大。
她也听白季辰提过,这王爷也是个能闹腾的,一般人拿不住他。
但今天她是第一次见陈冕跟自己的王妃相处,那感觉……疼老婆?惧内?耙耳朵?
反正就算蟒袍玉带了,不管人前人后,王爷在自家王妃面前也是温柔的跟只猫一样。
小舅子大婚,他这个做姐夫的自然是正装出席了。
但陈冕声势造的有些大,不像赴宴,倒像是出征一般。
如今她也是堂堂郡主,又是安王义妹。
顾思田也看出来了,王爷携王妃这是要给她壮声势呢。
说归说,盛装出门,又是一众车队,行程也自然慢了下来,路上起码要耽搁七八天。
六月入夏,厚重的服饰穿这么几天不臭也热死了。
在出了宁州之后众人便都换了正装,等到了兖州在盛装入城,这已经是一种惯例了。
有钱人,或者是有权有钱的人,活的很累……
这一路上,除了孩子吃奶之外。白筠瑶几乎都没撒过手。
对着小恒舟那股子腻歪劲儿别提了。
看她那稀罕孩子的样子,顾思田很好奇白筠瑶没有孩子的原因,几次想张口,可最终也只能悻悻闭嘴。
这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问了也是给人家添堵,自己也闹心,何必呢。
行走到第四天的时候,顾思田接到了白季辰递来的消息。
消息内容很简单,让顾思田回去。
“他这是怕你被家里人吃了吧。”白筠瑶抱着孩子瞥了一眼信的内容闲闲的说了一句。
顾思田看完之后直接就给撕了。白筠瑶看了撇撇嘴什么都没说。
相处这几天,顾思田越发觉的这个王妃有些意思。
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就连顾思田都很少看见有笑模样。
一旦陈冕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状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说不上温柔,但也话多了,还经常跟陈冕没事儿就呛呛两句,堂堂王爷也就在一旁不停的“是是是”“好好好”的。
虽然看着是一边倒的架势,但在细微之处顾思田还是发现,白筠瑶对陈冕极为细心,衣食住行样样照顾的周到贴心。
总之。跟他最开始看到的“关拆房”和想的“惧内”有些出入。
这两个人眼中完全只有对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无形中就形成了一个屏障,任谁也无法融入进去。
顾思田后来琢磨了一下,关于关柴房这件事情,估计只要白筠瑶动动唇,陈冕自己就能乖乖的滚进柴房,锁都不需要。
唯独有一点,就是每次陈冕看到白筠瑶跟孩子玩的时候,他便不吭声了。平静的脸上也能龟裂出一丝伤感,很浅也很灼心。
一行人到达兖州的时候,距离白季辰成亲之日还有两天。
若平日回门自然是轻装简行,不必弄的这般隆重。
可此次是有意而来。所以陈冕将声势弄的大了些,看上去更严肃了几分。
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今日来的不是你闺女和女婿,而是燕国的安王和安王妃。
大部队浩浩荡荡的进城,听闻是鸾车前来,立刻亲自出门相迎。
透过车窗。顾思田看到白崇虽然笑的一脸灿烂,但眼底的乌青却是清晰可见。
白叔辰也回来了,但却绷着一张脸,显然心情不好。
唯独白仲辰,依旧那般从容不迫风度翩翩的跟陈冕和白筠瑶行礼问安。
原本看上去一派祥和,但在顾思田撩开车帘和抱着孩子的秀儿一同走下车时,全场立刻鸦雀无声。
“你来做什么?”白崇的脸“刷拉”一下黑了,瞥了一眼陈冕,不免带上了几分埋怨。
顾思田不说话,只是嫣然一笑。
“季辰大婚,她是本王妹妹,理应前来观礼庆贺的。”
看着白崇和白叔辰憋气的样子,陈冕显然心情不错。
“思田如今是本妃小姨,又是宁柔郡主,怎么,她来观礼你们不欢迎?”
白筠瑶嘴角微微擒着笑意,但却只限于浮面之上,下巴微抬,话音平易近人,但那神态却凸显着一股高傲。
白崇在了看白筠瑶,脸上动了动,有些不太自然的扯了扯嘴角。
“哪里哪里,郡主驾到岂有不欢迎之礼。”
这话听着酸溜溜的,顾思田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
似乎白筠瑶跟她父亲的相处有些微妙,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明显故意摆出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一个貌似有些小心的不去看对方的眼睛,但又似乎憋着一股不服气。
一帮神色各异的人随着白崇依次进入护国公府。
似闲聊一般陈冕问道:“怎不见三弟?这眼瞅着要大婚,反倒不见人影了?”
白崇面色不愉的看了一眼顾思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