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军在林深的带领下获得了胜利。林清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虽然林深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调的很,却还是有些本事的,在与他臭味相投的那一票交友圈里,他无疑是个中核心。家世相近的京城公子哥们,居然是以武服人的,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林清和林深一样,大概都是遗传了定国公骨子里的霸气罢。
照例是皇上赏赐的环节,适才已经看了一遍,林清便没有太大的兴趣,即便那个站在上面的人是自己的亲哥哥。她的全部心神此刻都放在了唯一的那一个人身上了。她注意到他用欣赏的目光掠过林深的脸,注意到他微微笑着同身旁的人说话,也注意到他向大殿的方向投来关注的一瞥,游移着目光,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林清直觉着他是在找自己,忙正襟危坐,伸长着脖子,企图以眼神捕捉他。他的视线扫来,在一众娇羞躲闪的女眷群中,很容易便捕捉到了那一抹迎面直视的期待光芒。
二人对视了片刻,秦修泽加深了笑容,梨涡泛起浅浅涟漪,眼角微微上翘,整张脸顿时流光溢彩,引来一众女眷的痴迷惊叹之际,薄唇轻掀,缓缓吐出三字。
毓庆宫。
林清一下子辨认出来,喜形于色,立马就坐不住了,急匆匆就要离开。恰逢林深骑马绕场一周,吸引了众人的视线,林清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毓庆宫外,秦修泽静默伫立,不知等了多久。天色渐暗,身后宫人上前一步,轻声提醒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该去赴宴了。”
“不急。”语气柔和,淡淡开口。
“是。”宫人虽依言退至一旁,却有些疑惑,纵然殿下一副好性子,耐心不变,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叫三皇子殿下好等。
良久,有急急脚步声由远而进,秦修泽循声望去,少女步伐不稳的姗姗而来。
“修......修哥哥。”林清气喘吁吁的说,幸好人还没走。刚刚叫她在路上耽搁了。
听见她的称呼,秦修泽微微一愣,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叫他。臣子下人们叫他殿下,长辈亲属叫他阿泽,兄弟姐妹们称三哥三弟,远一点的称三皇兄,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名字里的那个“修”字。听起来似乎不差,秦修泽勾唇浅浅一笑,并快步走至少女身前,在她愕然的目光中蹲下身子,掏出袖中的洁白丝帕轻轻擦拭着裙摆上的尘土。
“怎么每次见我都弄得这样狼狈。”
林清莫名窘迫,刚刚她走得急,没注意摔了一跤,偏偏是在来见秦修泽的路上,怎么每次出丑都叫心上人看见了呢。第一次见面,她从天而降,砸了他一手的血。第二次见面,她被暴打,顶着一张狼狈不堪的脸被他抱走。第三次见面,换做是她救人,救的是他的弟弟,然而没什么用,如果不是他,自己很有可能也一并掉进湖里。
林清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自己似乎总在给他添麻烦。
不过须臾,秦修泽站起身子,低下头注视她绯红的小脸。“你昨日找我有什么事?”
......什么事来着?林清有些想不起自己当时是找的什么借口去见他的了。
秦修泽看着她怔愣着张开小嘴的模样,颇觉好笑,开口提醒她,“听侍卫说和你同行的还有兵部尚书家的大小姐。”
傅玉书?她想起来了。
“今日是秦驰生辰,玉书想问问你该送他什么礼物比较好。”这话问的很是漫不经心了。
秦修泽沉吟片刻,“上回我送了他一方新砚,他倒是挺喜欢。”
......砚台?秦驰看着就不像是好好读书的孩子。
秦修泽含笑,“阿驰看着顽劣,其实本性善良,又很看重朋友,你们不管送些什么,想必他都会高兴的。”
得了秦修泽这句话,林清准备送秦驰一尊栩栩如生的金蟾蜍,辟邪。至于秦驰打开盒子之后,脸色会变得如何她就不是很关心了。
......
六皇子降诞日,上宴百僚于花萼楼,花萼楼全称花萼相辉楼,来源于《诗经》中的“棠棣之花,萼不韡韡”意即兄弟之间的情谊,就如同这花与萼一样,相互辉映。花萼楼建在奕宁宫西南隅,由双层廊庑环绕,设计新奇活泼,建筑富丽堂皇。叫第一次进入这里参加宴会的林清和傅玉书看花了眼。
“唉,你看那是什么?”傅玉书指着大殿西南侧鱼贯而入的宫女们。
林清望过去,足有数百名宫女,饰以珠翠,衣以锦绣,自帷中出,击雷鼓乐。场面十分盛大,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一时之间大宴之上,满座绣衣,佳肴名膳,歌舞百戏,竞相媲美。林清看得目不转睛之际,傅玉书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背,林清回头。
傅玉书的身后领着一个梳着垂鬟分肖髻的小女孩,将乌黑的头发分成两股,向后梳理,结鬟于顶,发尾自然垂下,白色羽毛发饰点缀在侧边和脑后,穿上一袭粉白华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仙女。想必就是傅玉书颇为喜爱的妹妹傅娆。
果然,傅玉书拉过小女孩的手,近前打招呼:“这位是定国公府的林清,也是你姐姐的闺中密友。”
傅娆执礼浅笑,“见过清儿姐姐。”年纪不大,礼数倒是周全。林清最不擅长的就是和这种大家闺秀打交道。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话。
傅娆倒是颇为好奇的看了看林清一眼,上次听姐姐说定国公府家的千金小姐是如何如何的粉雕玉琢,她就放在了心上,此次进宫就想着要见上一面。自小就被人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