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绿水,蓝天白云。
宁逾明躺在一片绿草如茵的山坡上,望着天空发呆。天真蓝,云真白,空气特别清新,暖洋洋的春风拂过面颊,一阵令人昏昏欲睡的痒意。
睡着之前他忽然觉得后腰有些硌得慌,掏出来举在眼前,是他貌不惊人的佩剑,收在鞘中,但隐隐残留着剑气,仿佛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大……战!
宁逾明一个激灵从地上翻身而起。说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他为何安逸地躺在这儿,之前明明是在……
春风突然送来浓郁的桃花香和潺潺的流水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宁逾明循着花香和水声从坡上往下望,鲜嫩的草地一直铺开至坡底,只至被桃花林夹着的小溪边。
宁逾明一路拂开垂到眼前的花枝,阳光透过层叠的大朵桃花在清粼的小溪上欢快地流动着。落英缤纷,芳草鲜美。
溪边有一块扁圆的青石,青苔和野花缠绕着石壁生长,宁逾明情不自禁屏住呼吸,一瞬间不愿惊醒青石上盘腿端坐的白发仙人,温软的桃瓣落在他散下的发间和素色的衣袍上,中和了如孤山冰雪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眼睫微动,他睁开眼,他看见了溪对岸的人,一点暖意融化眼中冰雪,春风推他走下凡尘。
宁逾明回过神来,趟水过溪,举手折了一枝桃花,又单膝跪在青石旁。
他眉头微皱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师尊,师尊还……”打扮得比较不成体统,头发也不束起来,一身简单素袍,剑也不在身边,哪里还像沧海门第一硬汉组织太阿峰的扛把子剑君。
“恕弟子失礼了。”宁逾明挪到太阿剑君背后,挑落发间桃瓣,利落地以桃枝为他绾起雪发。
“好了。”他转到自家师尊正面,满意地欣赏了一会儿自个儿的作品——白雪映桃花的天仙师尊。太阿剑君眼中漾出星点的笑意。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道:“师尊为什么不说话?”
太阿剑君摇摇头,薄唇轻启:“我……”
只是一个字,天空中瞬间雷云汇聚电光直下,将他身后的一棵桃树劈成焦炭。
“……不能说。”太阿剑君顽强地说完后面三个字,宁逾明眼疾手快地把他扑倒,抱住,就势一滚,连避“啪啪啪”三道追击雷光。
太阿剑君在他身下眨眨眼,意思是:正如你看到的。宁逾明松开他,把他从草地上拉起来,刚簪好的发又乱了,只好拆了用手指梳顺,再绾一次。
他想起小时同师尊一块起居,最初是师尊给他束发,拿剑的手拿不习惯梳子,两个头发乱乱满头呆毛的人被大师兄偷偷笑话是单亲老父带儿子。
后来他学会了梳发,尽心侍奉师长,直到他长大成人,不再与师尊同寝。
宁逾明露出有些怀念的神情,太阿剑君喜静,喜独处,却对幼时六亲灭绝孤僻自闭的他极有耐性,几乎是老母鸡孵鸡仔一般护在怀里,形影不离。
……多么感人的师徒情,他一定会好好孝顺师尊的!
太阿剑君不知误会了什么,眼中突然浮现一丝愧疚与怜惜。他握住宁逾明的手,在他手背上写下一个“冷”字。
为师这些年冷落你了。宁逾明脑中浮现这九个字,顿时无语,为什么他对师尊的脑回路越来越懂了啊。
“没有,真的没有,我一点也没有因为很久没给师尊梳头发感到被冷落。”师尊“假装相信你”的敷衍眼神实在太明显了。
宁逾明意识到什么,反握住太阿剑君的手,太阿剑君也任他将灵力探入自己的经脉灵台。
泥牛入海,毫无反应。宁逾明一脸凝重地看向他,他淡定地点点头。
天空降雷任由徒弟救而不是拔剑直接正面刚,宁逾明知道这不是师尊的风格,除非师尊一点灵力也用不了,连本命灵剑都唤不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太阿剑君的实力可称本界未飞升道修中第一人,怎么可能有人能封住他的灵力,无声无息地把他们扔到这个地方来。
太阿剑君不说话,也许他也不知道,也许他不能说。宁逾明想到方才的降雷。
他死活想不起来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扶额一脸痛苦,太阿剑君拍拍他的头,让他想不起来暂时别去想。
桃花林的日光渐渐偏斜,“咕”的一声响绕开他的注意力。宁逾明有些不可置信地把视线移到师尊胸口以下,灵力被封,快飞升的道君也会饿?
……………………………………………那会xx,xxx和xxxx吗?
额头被敲了一下,太阿剑君面无表情地扯住他的耳朵向下拉,冒犯师长的想法刚刚冒头就被敏锐的师尊抓了个正着。
其实完全不痛,毕竟师尊已经和凡人无异,何况不忘还注意他的表情,一假装喊痛就松了力道。
宁逾明用指尖揉揉耳垂,不禁感叹师尊到底要宠他到什么地步啊?
他从袖中掏出几块糕点,低声下气地请背过身去手笼在袖中生气的师尊暂且应急,等他一会儿再去寻更好的食物来。
他也只轻轻摇了师尊的衣袖两下,就哄得人回心转意,接受徒弟的赔礼道歉。
太阿剑君很给面子捻起糕点吃完,宁逾明恭敬地递上手帕,他擦完叠成小方块塞进了自己的袖子。
宁逾明:?
溪中跃起溅粼的鱼儿,林中传来鸟兽的鸣啼,不远处也出现了适合建造小屋的竹林。缺什么来什么,越来越不对劲了。
他背着师尊,御剑转了一圈,约百里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