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库讶然:“你们还要打人?”
“不打怎么听话?”蓝衣伙计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这条街上的,哪个没被打过?你是没瞧见,他才进来那几天……”说到这里,伙计自知失言,忙打了个哈哈岔开了话。
阿布库装作不知地继续跟他闲扯,末了仍旧掏出些碎银塞给他:“给兄弟几个买口酒喝,今日之事就别跟馆主提了吧。”
蓝衣伙计收了银子笑道:“放心放心,馆主出远门了,三日后才能回来,兄弟们记性差,早不记得了!”
两人正说笑着,暮摇出来了,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阿布库急忙跟了上去,踌躇着如何开口,却不想暮摇先一步问到:“大哥知道他在这里?”
“不知道。”阿布库想也没想地摇头。
暮摇停下脚步,冷冷盯住他:“我还没说他是谁。”
“谁?”阿布库装傻充愣地晃晃脑袋:“这儿的人不管是谁,你大哥都不认识啊!”
“你跟我大哥究竟有何关系?”暮摇也晃了晃脑袋,接着又晃了晃身子,阿布库在她眼前越来越模糊,她伸手胡乱抓了两把,跌坐到地上,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方才在松竹馆里闻到的香气,除了白麝还有一味,她多年不曾闻过,是以疏忽大意了。
十香软筋散,手指那么长的一小段,能放倒十来个大汉。
阿布库单膝跪地,撑着千斤重的头想从怀里掏出兵器,蓦地后颈一痛,扑通栽了下去。
沛殊叫人搬了花回了别院,从早上等到午后,没等到暮摇,却等到了一张纸条,由别院管事的梁叔急匆匆地递到面前,“沛姑娘,大事不好了!”
那骇人的语气先就吓到了沛殊,再打开纸条一看,触目便是“请走”、“活命”、“一万两”,她哆哆嗦嗦地看了几遍仍没弄明白,还是身边的公西妙成一把扯过去念了出声:“兄弟家贫,借一万两度日。请走了姑娘,若要她活命,切勿声张。”
公西妙成皱眉问梁叔:“打哪儿来的?”
“有人从院墙外扔了进来,追出去就没影了。”梁叔扫了扫公西妙成跟沛殊,总共三个姑娘,偏偏这么倒霉,丢了个最不该丢的。“我已命人快马加鞭地去通传公子,但他去了城郊,一时半会儿的还回不来。两位姑娘请先回房歇着,别院有守卫谅他们还不敢闯,只是万不可再出门了。”
沛殊此时才恍悟是暮摇被劫了,吓得魂不附体:“,让他赶紧准备银子啊!”
不待梁叔开口,公西妙成拉着沛殊就往厢房走:“这里是金陵,等沛渊赶来,只怕已水过三秋。奚公子看着也是有能耐的人,先问问他的意思再说。”
沛殊心乱如麻,却又拿不出个主意,被公西妙成拖着走到了中庭院子里,见阿狸跟落雷正躺在树下打盹儿,好像瞧见了救星一般,扑上去摇醒了阿狸:“暮摇被人劫走了!”
阿狸尚睡眼迷蒙,落雷则刷啦一下站起了身。沛殊也不管它能否听得懂,一股脑儿的全倒了出来:“有人绑了暮摇,找我们要一万两赎金,我没带那么多银子,也不会功夫,不知该怎么去救她!”
阿狸这下彻底醒了,霍然起身,绕着沛殊转了两圈,朝大门口飞奔而去,落雷紧随其后,眨眼间全跑没了影。公西妙成嫌弃道:“叫两个畜生去能有什么用,我看你是急糊涂了。”
沛殊不敢还嘴,跟个无头苍蝇似得绞着丝帕来回踱步,唯盼着它俩能比自己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