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暖摇了摇头,“没什么是属于我的。”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心暖吸了口气,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他的新媳妇后来找到了妈妈和我,趾高气扬的给了我们一份断绝父女关系的文件,昭示从我六岁开始,就和那个男人在法律上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觉得什么是属于我的?”
“秦生,我来御城不是来认祖归宗的,我和那个家庭,那个男人不想产生任何的交集。也不是来找你的,如果不是张颜华威胁我让我去见她,如果那天我们没有碰到,我真的希望我们这一辈子都不要碰到。最起码在我的记忆里,你永远是那个如天使一般温暖阳光的人,而我在你心里,也算是一个不完美但也能看的过眼的妹妹。”
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一切美好都毁掉呢?非要讲清所有的因果,非要归根究底的弄清楚一切,把所有的温情都撕碎揉开了,露出丑陋和冰冷的现实。
她的目光里写满了迷茫和哀伤,往深了看却是看不到地的心灰意冷。他不忍心看却又舍得移开,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住她的眼睛,语气里满是爱怜,“心暖,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她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她虽然有时候也多愁善感,甚至会莫名其妙的就不说话,流眼泪,但绝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乐观积极的,甚至有时候还有些神经质,总是做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心暖避开他的手,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放到嘴里,甜意袭来,她终于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她露出一个笑,甚至连眼角都染上了笑意,“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那本来就是我的生活。况且,我也遇到了很多的好人,他们帮助我,照顾我,给了我信心和勇气。所以你看,哪怕我现在孑然一身,但我依旧可以努力额,好好的生活下去。”
“伯母呢?”秦生好看的眉头紧皱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听她说这些,他的心很痛。
心暖不由得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死了。你也知道她有多看重她的科研成果,可最后,还是没有成功。她受了打击,身体越来越不好,却还是整天藏在实验室里,最后猝死了。不过也好,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秦生竟然觉得不意外,他看着心暖低着头,小小的身影带着说不出来的难过而孤寂,脱口而出,“你还有我呀,心暖,你还有我。”
他的话依旧那么暖心,一直以来,秦生都对她太包容,太好了,以至于后来她知道了真相,知道了她在他眼里最真实的模样,最真实的心思,都舍得怨他,舍不得恨他。
只可惜,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又白痴的傻瓜,她长大了,知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童话,知道了这个世界的规则,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应该妄想。
“有时候我觉得你肯定是圣母降世,”突然,糖不甜了,有些涩,甚至有些腻了,她硬生生的把大半块糖咽了下去,抬头看着秦生甜甜的笑,“不过后来我明白了,你大概从小过得太幸福,得到的爱太多了,才会拥有一颗博爱的心。看见像我这种可怜又可悲的小白菜,又和你家有一点渊源的人就会忍不住的同情泛滥,以为那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但是秦生呀,你大概永远都不会明白,真正可怜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借着同情的名义去关心照顾她。”是呀,他大概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一个穷的只剩下尊严的人的心理吧,她又何必和他说这些呢?
秦生只觉得有块石头压在了他的嗓子眼里,压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他难以置信的问,“你,是这样想的?”
“那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爱我吗?想娶我?和我生儿育女?和我过一辈子?”她笑着,却冷的刺眼。
眼前的他依旧如以前那般完美无瑕,一丝一毫都像是被上帝精雕细琢过,好看的眉,好看的眼,好看的脸,好看的唇,每一处都美的让人窒息。而现在的他,更是多了只属于成功男人的霸气和傲气,活脱脱的天之骄子。更别说他的家世和能力,放眼全国,与之比肩的又能有几个。
“我若是不爱你,又何必和你在这里坐着。”秦生着急的握住她的肩膀,一双眼无比真诚,“心暖,来我身边,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
她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可劣质的笑话,蹭的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冷冷的看着他,“可惜了,我不爱你呀。”
“那你爱谁?”他也站了起来,逼近她,一双眼猩红而凌厉,沾染着癫狂。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到了,强忍住心底的害怕和爬上后背的冷意,拼命地撑起沉重的头颅,不甘示弱的盯着他,“你不是知道吗?”
他看着她疏离而坚决的眸,强忍住想要伸手把她捏碎的癫狂,咬牙切齿道:“我要你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我。”
“我爱方泽,我嫁给了他,哪怕他死了,我也要给他守一辈子的寡,用来证明我们情比金坚。我这样说,你听清楚了吗?”
全身的骨头一截一截的断掉了,整颗心像是跌进了深渊,一瞬间的撕疼过后是无尽的空荡。
他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心脏,高大的身体重心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却又不死心的盯着她问,“我陪了你九年,孟心暖,那我陪你的那九年算什么?”
心暖拼命地控制住奔腾而出的泪,她低着头,紧咬着唇,好久后才道:“爱和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你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