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行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如果这样他还不明白的话,那真是……呵……
醉鬼!
想来也是,若非酒意上头,傅子昂估计也不敢这么和他说话。
他径自迈开脚步,丝毫没有要搭理傅子昂的意思,倒是傅子昂看他往前走,也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往前走,“这位帅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夜色正好,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在植满垂杨柳的小道上,知了在树上声声地叫唤着,附近的草丛中偶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
静谧,祥和。
厉君行走得很慢,眼角的余光在四周流转,这一片靠湖,没什么建筑物,柳树的枝叶垂得很低,风一吹,就摇摆起来,带来阵阵草木味。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闭眼深呼吸了一口,草木的清香瞬间就侵袭了他的整个感官,说不出的舒适和惬意。
他极少能有这么放松的时候,母亲的死一直是横在他心头的一块心病,一天没有为她报仇,他就一天睡不安稳,脑子里始终有根弦紧紧地绷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大仇未报。
他放空一切,贪婪地呼吸着天地间最纯真的味道,一点都不想睁开眼睛。
谁知道睁开眼睛会是什么,是心爱之人的不理不睬,还是和父亲的尔虞我诈,又或者是素未谋面却早已结下深仇大恨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就这样任自己放纵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所幸,他害怕的一切都没有出现,至少,现在在他面前的还是湖泊和杨柳。
他不可抑制地舒了口气,脚下一松,不小心踢到了块小石子,摩擦发出的吱吱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周围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厉君行蓦地意识到不对,转身一看,果然,傅子昂不见了。
他的眉头紧皱起来,一边往回走,一边四下搜寻傅子昂的身影。奇怪,明明不久前他还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被他吼了一句才安静下来,怎么这会儿就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他倒不是怕傅子昂的人身安全出什么问题,毕竟校园里的安保措施做的还是不错的,怕只怕……
厉君行摇摇头,心道,就这么点时间应该还不至于兴风作浪吧?他可是领教过傅子昂喝醉后缠人的功夫的,实在是让人烦不胜烦,谁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他缠上,那估计就只能呵呵了。
事关‘人命’,厉君行不敢怠慢,估算了下时间、距离,就朝着一个方向匆匆寻去了。
没办法,自己放出来的狍子,总是要把他栓回去的。
-
傅子昂被厉君行吼了之后,委屈得不行,低头乖乖地跟在厉君行身后,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本来这样也没什么事,只是,走着走着,他忽然感觉有股尿意袭来,急需找地方发泄一下。被酒精灌醉的脑子虽然不太清楚,但他潜意识里还是知道要找厕所的。
不过,你指望一个喝醉酒的人记得厕所在哪里?那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