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君行盯着傅子昂,目光犹如淬了毒般阴狠,让他遍体生寒,一时间,所有旖旎的心思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厉君行捂在他嘴上的手还没有收回去,甚至隐隐加重了力道。傅子昂明白,这是他等得不耐烦了,他在等待他的答案。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一点傅子昂还是很拎得清的。
他两手贴在裤缝上,站得笔直,规规矩矩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厉君行最后以眼神威慑了一下,就松开了手,得到自由的傅子昂,马上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贴在树干上噤若寒蝉。
傅子昂识相的表现让厉君行彻底放了心,索性撤了对他的禁锢。身前的空间一下子大了不少,然而,傅子昂的心却像是失了什么似的,空荡了许多。
他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离他不过一步远的男人。男人身长玉立,即使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装裤,也掩盖不了他周身矜贵的气质。他的领口处解开了两颗纽扣,露出修长的脖颈,喉结随着他的情绪起伏而一动一动的,隐在衬衫下的锁骨若隐若现。
傅子昂的眼神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厉君行的锁骨处。透过衬衫,他依稀可以窥见那里的形状,不深不浅,恰到好处。
厉君行因为经常健身的缘故,身材保持得很好,宽肩窄腰,突出的锁骨非但没让他显得孱弱,反倒给他增添了一丝力量感。
傅子昂看着看着,就觉得喉咙干涩了起来,身上也有些发烫,他舔舔嘴唇,使劲往下咽了口口水。
不知不觉间,心里有根弦似乎被悄然拨动了。
厉君行没有注意到傅子昂对他生出的不一样的情愫,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路那边的两个人身上。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两个人的侧脸,虽然晚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借着昏黄的路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叶离歌和萧一何。
梦里常常出现的人儿,况且还是他们初见时的打扮,叶离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认错的。至于萧一何,韩时给他看过他的照片,再加上他穿着一身迷彩服,和叶离歌又是一副熟识的样子,除了萧一何他也想不到别人了。
他们相对而立,男的身姿挺拔,散发着一股英气,女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远远看去,竟然是那么的般配。
厉君行胸腔里积聚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似愤怒,又似嫉妒。他隐秘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看着这刺眼的一幕,猩红了双眼,恨不得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冲出去,将他们狠狠拆散。
但他知道他不能。
先不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说他和萧一何的关系要如何解释?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间接害死他母亲的凶手的儿子?
他和萧一何的仇不共戴天,可偏偏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叶离歌。他不能,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
他远远地看着,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互动,放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紧,刚长出来的指甲还没来得及剪,就被他深深地扣进了掌心里。
只有疼痛,才能让他保持为数不多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