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落却醒来时,那真的是身心舒畅啊……做一个健康的人,那个感觉,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她起身时,身心轻松,步子轻盈。
铜镜中,面色红润,顾落却眨了眨水淋淋的那双眼,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一种死过复活了的感觉……感觉入目的一切,都变得可爱了很多。
她特别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一个有内力的人了?
顾落却推开门,罗裙飘飘地走了出去。
把弋静深送回屋子,春生便独自坐楼下喝酒,赏雪。他这里可是简单的很,自在的很,除了等他的妻子,别无烦忧。
顾落却下楼望见了,立刻不请自入,坐在他对面,拿起一坛酒往面前现成的杯子里斟满。
春生眯眸,慵慵懒懒地起了逗弄的心思,见她享受地喝完了酒时,才告诉她:“这杯子,弋静深刚刚用过,你坐的地方,弋静深刚刚坐过。”
“噗——”一口酒从口中呛出,她目光赤红地望着他。
春生开怀一笑:“那么大的反应啊,他在你心中看来是很有存在感的啊?!”
“你见过哪个讨厌鬼存在感低的?!”顾落却恼羞地放下杯子,竟然对那杯子轻蔑地看了一眼,反应大的,搞得那杯子就是弋静深似的。
“何其无辜啊,我这杯子。”春生顿了顿,讲,“他讨厌鬼?江湖儿女可不是没良心的,他为你耗费内力不说,为你中了人暗箭不提,给你解了毒,好,也当作没发生过,那人家带你出宫给了你几天那么舒坦的日子过,还带你来了雪山,要不是他,你能见到这里的美景?!”
顾落却直接呵呵两声:“天天下雪,有什么好看的。”
瞧不起他住的地方,春生就不高兴了:“总比你那宫里好。”
顾落却撇了撇嘴巴,双手捧起杯子继续喝酒。
春生看了两眼,挑下眉头:“你不是嫌弃……?”
“已经碰了。”顾落却四个字草草带过,只贪图美酒的样子。
春生摇摇头,眼神复杂:“女子这个性子,倒是少有。”
换作其他的女子,定羞恼过后,要扭捏地换个杯盏的。尤其是未出阁的女子。包括江湖女子。
而她还是大家闺秀……的确是不适合在那个权力滔天的大庆皇城中生活。
“他呢?”顾落却不免好奇。
“你的王爷,自己去找。”春生却这样回,含的笑很恶劣。
“难道被你喝倒了?!”顾落却跟着笑,无所谓的样子。
“他若想醉,即便不喝,也会醉,他若不想醉,即便我拿酒叨扰他三天三夜,他也不会让自己醉。”春生若有所指,望顾落却面无表情,干脆说破了,“不要以为,只有你有心思。”
顾落却抿了抿唇,“他看起来什么都不怕,什么也都难不倒他。”
“背后要付出多少,才能看起来轻而易举?!”春生直言不讳,“他帮了你那么多,醉了时,你便照顾一下他,又委屈了你不成。”
顾落却冷着脸不说话。
春生微微凑过头靠近了看她,语气缓慢,却不犹豫:“或者说,你避免靠近他,是怕……你会心中有了他,嗯?!”
“怎么可能。”一秒犹疑没有,顾落却抬起头,眼眸冷厉,口吻不容置疑,“我有心上人,我不可能会心中有——他。”
看着她两次那么大的反应都是因为弋静深,春生笑得更成竹在胸:“顾小姐,记住春生今日对你讲的话:骄兵,必败。”
顾落却直接站起了身,举止匆促,她望着春生,半晌后,“你跟他一样,自负的很。”
言毕,好似那四个字没有如针般刺了心,她面色如常地上了楼。
而春生,只是低眸浅笑,他是过来人,比谁都记忆深刻,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了感情是什么模样。
一个生性淡泊的女子,对一个男子好生气,就已是动情的第一步。而一个男子,下意识保护一个女子,就已是他的劫到了。
是不是?
只希望……她的心上人能扭转局面,不要让这个悲剧发生了罢!
……
顾落却缓缓推开了弋静深的房门,她没有走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望着弋静深侧身闭目躺在床榻上,怀中抱着的,好似是他随身的萧。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拼命要守护的东西,都有自己在意的放不下的东西。
即便是强大如他,也有,在脆弱时拿出来看一看,安抚自己的东西。
顾落却本能地碰了碰自己的发髻,抬眸时怔愣,惊觉自己不知何时遗落了曾经心爱的发簪,在发簪断裂时,她不惜用惹人发笑的法子,拿着那线,密密麻麻地缠住断裂处,断簪勉强恢复如初,而她却不知道何时遗落了它。
怎么会这样?
顾落却看到弋静深怀中的萧,慌从心起,转身就去了自己的房里寻找。
听得楼上动静挺大,楼下的饮酒人张口道了一句:“让你照顾个人,你打洞呢?!”
顾落却翻遍了整个屋子,也没能找到她的簪子。
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落到雪山上了?
在来雪山前,是有的呀,而去了雪山,却是她最不清醒的时候。越想越有可能,顾落却就此出了屋子下了楼,直奔客栈外面而去。
这一幕,可把春生怒着了。
“你给我回来!”春生赶到门口把她拉回来,“这雪山山下的冷,是你能挨的么?!你现在身体已痊愈,跟平常人没有两样,你受不起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