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狐季正式开始的前一天,卡特里娜是被一阵人欢马叫的声音闹腾醒的。
魔法师重重的捶打了几下床板,衷心的希望现在还是在古代。这样她就有权利一个大水球从二楼扔下去,立刻把人欢马叫变成人仰马翻了。
这种由于严重起床气和困倦状态造成的恶性气场直到贝蒂来敲门才散去,可爱的萝莉带来了热乎乎的咖啡和香喷喷的小甜点,在喧闹的早晨特别温暖人心。
“小姐,今天来了很多客人,”萝莉一边给卡特里娜倒咖啡一边向卡特里娜汇报,说话时外明亮,看得出来她对此感到非常兴奋。
卡特里娜点点头,算是知道早上那阵人欢马叫是怎么回事了。她接过贝蒂递过来的咖啡杯,脸冲着杯子做熏蒸。
“有治安官先生、治安官先生的亲戚,还有几位和您一样的魔法师女士。”
卡特里娜从咖啡杯上方抬起头,脱离蒸汽的滋润,一边揉着被熏红的脸颊一边口齿不清的打听:“还有魔法师?几个人?有没有男性?”
她以为绝大多数魔法师都不会对这种活动有兴趣的。
如果现在还是几百年前非凡动物满地跑的年代,魔法师们组织起来打个猎还是很容易理解的,但是用魔法打狐狸什么的真的不是打猎,是欺负小动物。
“是呀,她们是治安官先生带来的。”
贝蒂又开始摆弄那些小甜点,似乎努力要把它们摆成一个漂亮的艺术造型。她一边努力一边回答:“有没有魔法师先生我就不知道了,穿那种长袍的只有三位女士,听说是治安官先生的侄女。”
那格里菲斯先生魔法师亲戚还真是多啊!卡特里娜由衷的感叹。
魔法天赋可不看遗传,在全人类中都分布的很均匀。就算是魔法最兴盛的时代,家族里有两三个魔法师都能够称作魔法家族了。
像奥莉薇娅和凯森这样的平辈表亲里出现两个魔法师都已经很少见了,格里菲斯先生这魔法师亲戚的数目,如果卡特里娜再狂热一点的话,都想把他们几家亲戚都抽血研究了。
等等加西利亚语里侄女和外甥女是一个词来着?
卡特里娜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咖啡被颠出了杯子,洒在纯白的睡衣袖子上。她完全没在意,冲到衣柜前,猛的拉开柜门,拿出她那一堆长袍里最好穿的那件。
她要感谢魔法师长袍的面粉口袋结构,使一秒换衣成为可能。至于穿的太随便什么的,咳,在见识过你没洗脸啥样的姬友面前不重要。
贝蒂惊愕的看着在她眼里从来都是气定神闲的魔法师以一种疯狂的速度换了衣服,扎好头发,踩上便鞋就冲了出去。
直到鞋底敲打木质楼梯的声音透过走廊远远传来,她才反应过来,把卡特里娜丢在地上的睡衣捡起来装进脏衣篓等待送洗,然后端起小甜点和咖啡壶快步跟了上去。
今天来客人了,厨娘可只准备了茶点,没准备早餐啊!
卡特里娜一路小步快跑,以平时做不到的速度冲下楼梯,路遇满脸惊骇的劳顿米尔太太,她连忙抓住这位老太太的袖子问:“劳顿米尔太太,今天早上来的客人里有没有名字是奥莉薇娅·爱德华斯的?”
管家太太以一种颇为嫌弃又略带怀念眼神盯着卡特里娜看了两秒钟才回答:“是的,小姐。”
“给她安排好客房了吗?”
“还没有,小姐。”
然后管家太太难得的多说了一句话:“爱德华斯小姐在餐厅旁边的起居室里。”
“别在她的房间里喷薰衣草香水,她讨厌这个。”卡特里娜交代了一句,转身就跑。
到了那间熟悉的起居室门前,弱鸡体质的魔法师才感觉到了劳累。她一手扶腰一手服门框喘匀了气,推开房门,就看见一身紫色面粉口袋式袍子的奥莉薇娅正坐在圆桌旁的高背椅上,面前摆着一盘食物,吃的差不多了。
卡特里娜走过去,伸手在奥莉薇娅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还要再来一份吗?”
奥莉薇娅吃掉手上的最后一块蛋糕,又拿起一块沾满肉松的饼:“我就垫垫,等中午饭。”
说罢,她抬起头,故作幽怨的对卡特里娜说:“你知道这整整一个月我都过的什么日子吗?”
“嘶——”卡特里娜抱住肩膀做了个发颤的动作来表示自己被恶心到了,然后坐下开始从死党的盘子里抢吃的,“你哥让你穿了整整一个月的紧身衣?”
托艾米莉的福,十九年人生中从未碰过紧身衣的魔法师终究还是了解了这种加西利亚中产以上家庭女性必备衣物的威力,其中有一条就是:穿了它,基本上别想吃饭了。
她觉得加西利亚的淑女们体型普遍纤巧不是没理由的,从十三四岁就开始穿这种刑具,吃下去的东西根本不够长个子的。
所以有在发育期好好吃饭的女魔法师就很容易长的鹤立鸡群,卡特里娜这种女魔法师的标准身高,在普罗大众眼里就是高个子了。
“他在这种事情上能管得了我?”奥莉薇娅做了一个鄙视的表情,接着吐槽:“他把厨娘给气跑了,就随便找了个杂活女仆做吃的,简直要多难吃有多难吃,他竟然还能吃得下去!”
说完这话,她还愤愤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肉松饼。
能有多难吃?卡特里娜默默的咽下了这个问题,不让奥莉薇娅可能的吐槽有机会冒出来。
“总之,”奥莉薇娅吃完,取出手帕擦擦沾了油的指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