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翟妍就不开心,史书误人啊!早知如此,定当救上一救,或者给他们点暗示,让他们撑过这黑暗的几十天也好。
不过这也是想想而已,国破方见忠臣,国不破鬼知道谁忠谁奸。崇祯明显有误人之嫌,他也愣住了,还是兀自嘴硬说道:“朕说诸臣误君,并没说他们不忠贞。”
看着名册,崇祯的手不自主的抖了起来,可见崇祯内心波澜何等汹涌。
良久,这个话题实在进行不下去,宋子瞻只得打破沉闷,说:“我们无法分辨忠奸,小将就拿出一套准则让督导员去审视,办法是闯贼入城后,没有去求官或李闯强抢助饷银不从者,都算在其内,这类人大概有二十多名,他们已经被臣带到宫门外,等候陛下召见。”
崇祯本欲开心一笑,但何其之多的忠臣为大明而亡,不是笑的时候,只得板着脸,说:“让他们进来吧!”
场中还是非常静谧,只有兵勇还喝呼的喊着号子,玩命操练声。
王承恩见众人脸色不佳,岔话道:“陛下老奴之前清点过太监,也问过他们的话,皇宫被攻破之时,千名太监举刀迎敌,死伤无算,但老奴觉得,他们能为陛下精忠,算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气,死得一点不冤,要不是老奴为保陛下,老奴真想与他们共死,他们是一群好孩儿。”
崇祯面无表情的看着石阶之下兵勇的训练,并不答话。
翟妍接着道:“是啊,一本小册子尽是忠义之士,想我大明朝不缺这类人,可问题又出在哪呢?”
这话就是整个破京计划的一部分,希望崇祯能从国破的绝望中,找到新的治国理念,当然,后世那种人人平等,依法治国的方针她是不敢说的,太tm前了,说出来,十八族都得斩了;敢说皇权不好?还人人平等,将皇帝置之何地?与乞丐同舞吗?
崇祯还在沉思之际,一行人向太和殿的石阶走来,借着广场之上的火把,崇祯认出为首之人,他喜极而泣,却也不动身,只是含泪看着众人走来。
那人站定,愣愣的看着崇祯,他是个矮胖老者,看上去五十开外,一身灰不溜秋的朝服,布满灰尘,显是长途而来。
那人道:“罪臣万死,救驾来迟。”说完匍匐在地,泣不成声。
崇祯想保持仅有的君王气度,坐在原地,嘴中却颤声道:“张大人平身吧!”
宋子瞻一旁边介绍道:“此人是时任兵部尚书的张国维。张大人奉陛下旨,下江南募兵,不想刚过长江,便听到京师被攻破的消息,他星夜兼路,一路穿州过县,不时让当地官员借兵,今天中午时方才赶到,但被我们的兵勇挡了下来,不让进城,不料此人胆大,说是孤身进城亦可,小将见他如此忠义,陛下又在寻所剩的忠义之士,便将他带了来。”
张国维还在哭泣不止,崇祯见之,在难睟睹,起身下阶,将他扶起。
皇帝一起身,其他则从位子起身,可唯独翟妍不识趣,还饶有兴致的看着君臣两人共泣。
哭了几刻,张国维收住眼泪,连道:“老臣失态、失礼,请陛下见谅。”
张国维方一说完,这才看到龙坐之旁还有一把椅子,椅子上正坐着一名女子,正巧笑嫣然的看着自己与崇祯。
所谓皇权旁落,君为其麋,权臣食之,那坐上无礼至极之人,想是此类人物,不过张国维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儿,不会见面就搞问罪那一套,遂对坐上之人一礼,问道:“可是京观将军翟妍翟将军?”
翟妍却不懂古礼,但现代的礼数还是知道一些,长者问话,是要起立的。她站起身来,也不行礼,笑着答道,“正是。”
来时已经问过破京的大概过程,张国维没想到,螳螂捕蝉,还有人玩黄雀在后的把戏,而且非常成功,但是他一眼就看出,这黄雀不是什么好鸟,显然她布置了很长时间才有如此奇效,所以,这人不是黄雀而是枭,枭是一种喜欢在黑夜中一击必杀鸟,故而世人又称这类人为枭雄,有鉴于她是女性,自然便是枭雌。
张国维复杂的眼神,知他肯定是想多了,翟妍也无意解释,随口敷衍两声哇哇,又坐回椅上。
崇祯不意点破,让张国维和宋子瞻解释另二十来位中心臣事迹。
许久过后,直到翟雄、马宿,另几个小旗将领到了,这才结束说话。
崇祯回到位上,指着另几名忠臣介绍道:“王家彦,兵部右待郞,庶吉士魏学濂,户部吴甘中,兵部主事金铉。”
庶吉士是什么不懂,宋子瞻解释了一下,翟妍恍然大悟:皇帝的秘书。
介绍完后,几人非常尴尬,不为别的,此时石阶之上,第一排是龙椅,第二排是张大案桌,它是用来办理公务的,第三排是对坐,则是臣下坐次,用来的禀报工作用的。
这些都是翟妍安排,她可不讲大明朝那些虚礼,一切为了效率,但眼前几人可不敢如此。
大明有个制度,叫跪奏,一直延续到清朝。跪奏讲就不多,只需大臣汇报工作时,跪下说话就行,皇帝也不管你七老八十,更不管你跪了多少个时辰,反正极尽污辱之能事。
按常理而言,此时大家议事,别说椅子,站得就已经不错了,因此,几个大臣见到椅子,如见刑具,不敢上前受刑。
崇祯很想让翟妍打圆场,让她说这是新礼,大家照来就行,可谁知道翟妍只是瞧着热闹,不发一言,崇祯只得无奈说道:“大敌当前,事有从权,大家坐下,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