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五天,途径一座大城,刀白凤突然要求停驻几日。
“有事?”段延庆表示十分惊讶,她可是一直催促萍姑和玉娘赶路。
刀白凤抬头看他,道:“再过两天就是除夕,怎么能在路上过年呢?所以,趁着采买补给的时候我们在这里过完年再上路吧!”
段延庆心中一动,尚未开口,一旁的段誉已经欢呼出声。
他仰着白白净净的脸蛋,忽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笑眯眯地道:“过年可以穿新衣服,会有压岁钱,等到元宵节再去买花灯。”
刀白凤则对萍姑道:“咱们不住客栈,租个干净又可以做饭的小院子,租到正月十六。”
元宵节后才算过完春节。
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萍姑和玉娘,很快就租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院子,据说是本地一名富绅的别院,随时可以入住,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扫地开门的下人一应俱全。
刀白凤瞠目结舌,担心双婢对人家威胁利诱。
灵鹫宫的弟子和天山童姥一脉相承,行事霸道得很。
萍姑哪能看不出刀白凤表情里透出来的意思,无奈一笑,住下后,她寻个机会来到刀白凤的房间,毕恭毕敬地道:“娘子,您说要租院子的时候,我看到和咱们同行的那位先生对外打了一个手势,不知打给谁看,但是我去找房子时,有个穿青衣的汉子突然出现,说房子准备好了。我问他是谁,他说是那位先生的下属,喊那位先生为主公。”
刀白凤惊讶地挠了挠脸,道:“是他准备的?那就住吧。”
段延庆会传音入密,就算他对下属下达了命令,自己这些人也不知道内容。
萍姑有着灵鹫宫弟子的特质,那就是对上命无一不从,见刀白凤如此信任段延庆,她就什么都不说了,抬脚准备去做饭,忽然被刀白凤叫住。
“娘子有何吩咐?”萍姑问道。
刀白凤吞吞吐吐了半天,咬牙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吗?过年哪有不穿新衣服的,你和玉娘抽空给他缝一件新袍子,还是选青色的布料。”
人家给她和段誉买了新衣服,她也不能无动于衷对不对?
萍姑应是,她去买绸缎布料和针线,玉娘留在家里做饭,刀白凤和段延庆父子刚吃完,就有人来送东西,打头就是刀白凤见过的青衣汉子,磕头请安献礼,一气呵成。
被献礼的对象不是段延庆,是刀白凤。
等他们离开了,刀白凤还没反应过来,瞪着留下来的匣子,大大小小一共十几个。
得到段延庆的允许后,段誉兴奋地冲过去一一打开,哇呜一声,扭头对刀白凤道:“妈妈你快来看,好多东西呀!”
刀白凤凑过去瞧了瞧,果然装着许多贵重物品。
有的匣子里装着点心果品,有的装着九连环、七巧板、鲁班锁等做工精致材料昂贵的小儿玩具,有的装着金叶子,有的装着银锭子,有的装着人参、雪莲、海参等滋补品,还有一匣用巴掌大首饰盒分别装着的珠宝首饰,无一不名贵,无一不精美。
再次看到一匣金灿灿书页一般的金叶子,刀白凤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段延庆有没有钱,而是金叶子似乎是南宋时期才开始广为流通。
不过金箔起源于更早的朝代,现在出现似乎也没那么奇怪。
第一次见到金叶子的时候她才知道,金叶子不是树叶的叶,而是书页的页,四四方方的薄薄一张,重一两左右,可折叠可裁剪使用,方便携带使用。
古人对错别字真的没一点担心,到了现代就变成通假字了。
“你让人送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刀白凤出来时带了一大笔金银,财大气粗得很。
段延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道:“叛乱中逃离大理之后我就不知过年是何种滋味,也不清楚应该准备何物,你有什么意见吗?”
其实,刀白凤穿越过来后,逢年过节都是带着段誉在皇宫王府过的,没有半点自由。
她掰着手指道:“除夕应该吃饺子和年夜饭,初一穿新衣发压岁钱。”
她同情地看了段延庆一眼,道:“你都这么大了,是没有领压岁钱的可能了,我也没有。不过没关系,等誉儿领了压岁钱,我们让他请客,帮他花光光!”
段誉扁嘴,不高兴地道:“伯伯给我的零花钱都被你没收了。”
“不是你孝顺为娘的吗?怎么可以说没收两个字?”刀白凤才不承认自己是那种夺儿子零花钱或者压岁钱为己用的家长。
“妈妈,我说孝顺你,没说全部孝顺你,可是金叶子都被你拿走了。”
刀白凤不服气地道:“段誉,你小子可不能没良心,你孝顺我的时候可没说给你自己留点,我当然理解为你全部孝顺给我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母子俩吵吵闹闹,互不相让。
最后,刀白凤从匣子里揭出一张金叶子,晶莹如玉修长纤细的十指翻飞,把金叶子叠成一只青蛙拍在段誉手里,“呐,这些是我收的,别说我没给你啊,一两金可以买很多东西呢!”
“我还想要一只小狐狸!”段誉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真难伺候!”刀白凤再揭一张金叶子,果然叠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狐狸,兴致上来,接着又用金叶子叠了一艘小船、一张小桌和两把小椅子,摆在桌子上很像那么回事,幸亏她自制力很强,没把裤衩子给叠出来。
段延庆目光柔和。
刀白凤性情活泼,跟个小孩子一样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