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也可以是你的手下。比如说沐雨。”
“非也非也。”姜潋继续否认,“你用桌椅堵住房门,这是为了安全。我既然主动来找你,就不会让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所以最多只会派人盯着你,而不会潜入你的私人地方,做出一些让你反感我的事。第二,对方既然把桌椅放回原处,就说明,对方是在告诉你,即便我出现了,你也不用紧张,有人定会在暗处保护着你。”
曲幽荧本来是认定了这事是姜潋做的,但经他这么一解释,她就顿悟了。
“有人在暗中保护我?”
能做到这个的,她身边一共就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小书,一个是木景烛。
小书会听她的话,待在曲府保护她的家人。
虽然木景烛也答应过,但以他对她的紧张来看,肯定会在引开敌人之后,追上来。
他迟迟不出现,难道是怕与她在一起,她会有危险?
姜潋看她的样子,微微一笑,“想到是谁了?”
“哼。”曲幽荧白了他一眼,跨出房门,门也不关的往楼下走去,“快走呀,肚子饿了。”
姜潋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敞开的房门,最终并没有进去探查什么。
他给她关上房门,然后才朝着楼下走去。
待他们二人全部离开后,从阴暗的角落走出来一个人,他盯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轻轻推开了曲幽荧的房间。
曲幽荧在楼下狠狠地宰了姜潋一顿,吃了个大饱,又去街上逛了一会儿夜市,这才消了食回房间睡觉。
她和姜潋在楼梯处分别,她住二楼,他住三楼。
然后打开房门进去,一进去,她就闻到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兰花的味道。
她顿了顿,从腰间拿出火折子,走到桌边,将油灯点燃。
幽黄的光亮照亮着不大的房间,也一并拉长了房中人的影子。
一个娇小的人影是她的,另一个高大的影子,手里拿着一把长剑,那把剑精准的落在曲幽荧的脖子上。
“闻这房间的兰花香味,你应该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吧?怎么?没找到你要找的东西吗?”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用另一只手拔下了曲幽荧发间的那一根白玉兰发簪。
“你做什么?还给我。”
曲幽荧察觉到那人竟然拿走了她最宝贵的发簪,也顾不得长剑还架在脖子上,就转过身去。
因为动作之快,所以剑锋擦着她白皙柔嫩的脖子而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血痕。
“还给我!”
曲幽荧朝他伸出手,那人蒙着面,看不清脸,但那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瞪着曲幽荧。
“哑巴了吗?我知道你是来找红珠的,但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带着出远门?就算带着出远门,也定然不会放在身上。但你是第一个直接来找我的人,所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颗,但前提是,你把我娘的发簪还给我。”
“你说这是你娘的东西?”男人直接忽略红珠,一字一句的问,“所以你真的是姐姐的女儿?”
“姐姐?”曲幽荧瞬间反应过来,“你是,你是——”
舅舅二字卡在喉间,怎么都发不出来,是因为欣喜,也因为陌生。
“我是你舅舅。”
他放下长剑,拉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张四十多岁的脸。
虽然脸上有着一道很可怕的伤疤,但那五官和眉眼当中,所流露的熟悉,和辛娘一模一样。
但曲幽荧遇到的骗子也是不少的。
所以她并未和辛阳一样开心,而是突然上前,伸手在他的脸上来回摸了个遍。
摸得辛阳一张脸老红老红的,他厚着脸将曲幽荧的手拉开,捂着自己的脸后退了几步。
“你、你这是做什么?”
“哦。摸摸你的脸有没有被换过。”曲幽荧无所谓的揉了揉手,解释道,“毕竟易容换皮的事多了去了,我也不能因你长得像我娘,就认你是我舅舅。”
“这倒是。”辛阳点点头说,“不过,你和姐姐长得还真像,你进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姐姐回来了。”
“我?像?”
曲幽荧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突然跑到窗前的桌子上,拿起了铜镜往自己脸上看去。
她的脸,原本的伪装不知何时被人抹去了。
如今剩下的,是她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