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绪平的一颗心怦怦直跳,她在暗示他,暗示他将自己的心和盘托出,只觉得空气里弥漫着的暧昧马上就要叫他酥软过去。
“我……”正欲张口说什么,却又被刘净书打断了。
“好歹该打个电话呀。” 沈绪平惊得目瞪口呆,嘴像冻住了似的,怎么也合不上。
“不行,既然他不打,那就我打。” 净书灵光一现。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小苹果》的音乐响了起来,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
沈绪平又是责怪、又是宠溺地看着净书,拿起手机来,却是一个晴天霹雳,来电显示明明白白地写着:“玉兰。”
净书听着声响,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格老子的,玉兰你龟儿真的是!”
“哥,你发什么疯?”
“没什么,找我什么事?”
“你最近给建成派了些什么活?三天两头的不着家。”
“有你这个母老虎在,老子哪里还敢给他派活哟?去年让他出一趟山城,你还非跟着。”
“哥,”玉兰撒起娇来,“我认真的,不开玩笑。”
“可能是分店忙吧,二店全部都由他打理了,他又什么事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揽。”
“他今天跟我大吵一架,冷战呢,你有时间问问他,最近到底怎么了,顺便帮我劝劝他,建成最听你的话。”
“你龟儿是不是动手了?”
“我那哪儿叫动手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说玉兰,建成是个男人,你龟儿一天不要这么刁蛮。”因为已经得到,所以有恃无恐,多少婚姻都因此而葬送。
“好了,好了,老子知道了,不说了。”玉兰还想说什么,却被心烦意乱的沈绪平强行挂了电话。
“喂,”净书走进房间才发现了月满的存在,捂住听筒,“月满,抱歉,忘记你还在屋里,我几分钟就说完。”
“一连几天,我每天都收到一束小叶九重葛。”
“好看吗?”他问。
“好看,比以往的小叶九重葛更好看。”
“哎,你肯定都忘了。”他浮夸地叹一口气。
“忘了什么?”净书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忘了小叶九重葛是单子叶还是双子叶。”
半悬着的心“啪”地摔下来。
“我没那么笨。我还记得那玫红色的叶状物,不是花瓣,是苞片。”她没好气地说。
“是不是你送的?”语气里不自觉地透出期待来。
“你喜欢就好。”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隐藏的答案不言自明。
“为什么突然送我花?”
“不为什么,希望你像小叶九重葛一样,热情洋溢,坚忍不拔,顽强奋进。”他像背书一样念出这几个四字词语来,将逗笑的语气坚持到底。
刘净书突然对他的语气感到厌烦:“不说了,我这边还有事。”
她站在月满旁边,看着那一簇艳艳的玫红,兀自出神。
“这是刚才那人送的?”沈月满分了心。
净书点点头。
“是谁啊?”
“一个京都的朋友。”
“京都的朋友。”沈月满咬着笔杆儿,喃喃重复道。“不可能。”
“嗯?”净书不解地看向她。
“在京都怎么送来?”沈月满又嘴一撇,又趴下来写作业。
“网上订着,让花店送来的吧。”净书捋着小叶九重葛的叶子。
“书书姐,你要说是从山城大学摘来的,我还信。你要是说花店送来的,就没可能了,山城哪家花店单卖小叶九重葛的花束的?”
的确,山城的小叶九重葛从来都是在花市连株带盆这样卖的,况且从来没有哪一家像这样折下来,不合时宜地插在装水的小花儿里出售。
净书一时也愣了神,百思不得其解。屋门口窸窸窣窣的响动引起二人的主意,净书走过去打开门,空无一人,客厅里也是空荡荡的,沈绪平已经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