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成皇不知是真心还是觉得面上对不起莫知言,说莫知言和丰佑今晚喝了不少酒,行馆路远,两人若是回行馆怕是休息不好,而且两人是南诏贵客,不应怠慢,竟留了两人在宫里住一晚上。
这是绝好机会,还是玄成皇自己开的口,莫知言自然不会放过。冷轻然是外臣,自然是要在宫门落锁之前出宫的,莫知言便和丰佑一同离开丽园,外面早就有轿辇等着两人。
两人各自上了轿辇,一路上也没机会说上话,只能听着安排,随着内侍领路去往住所。
丰佑有一肚子的话想和莫知言说,路上没有机会说,便一路憋到了住所处,可回到住所,莫知言倒头就躺下,丰佑无法,只能安排莫知言睡下,等了会儿也回了自己房中。
莫知言本就装睡,等丰佑离开,眯眼又躺了会,可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能入睡,心里燥的慌,于是起身往外行去。
皇宫这么大,这么一路走,莫知言都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等被人拉住,看看四周景物,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条路来的,似乎已是走了挺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再见身旁之人,莫知言立时冷了脸,振臂一甩,快步离去,凌霁又上前截住了她。
莫知言无法避开他,知道他难缠的很,只能直面相对。
“这冰冷的皇宫不适合她,你不该逼迫她留在这。”隔了会儿,莫知言终是先说了话,语气里不是质问,不是愤恨,只是不忍。
话里的她,也就只有懂她的凌霁才能弄明白。虽然出口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不过最起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
知道她有时还是心软的,便耐心和她解释“我没有逼迫夜雪留在这,没有逼迫任何人,也不会逼迫任何人,从来都是心甘情愿。”
她猜的果然没错,夜雪真是他安排进来的,可他为何会和夜雪联系到一块去?将她献给皇帝的为何又是凌弘?将她安排进皇宫又是何原因?
莫知言苦涩一笑,她怎么又变笨了,她何必问,他总有他的理由,就算此刻问了,他也未必会说,所以她也不该做这猜谜的人。
只是这事和段谷天有了关系,她才不能客观冷静看待这件事情。
她原是不忍人为什么不能有权力去安排自己的未来,不忍夜雪成了他们成就自己的帮凶,可夜雪自己同意的,她帮谁去讨公道,毕竟想进这皇宫,夜雪自己不同意谁也无法勉强,自己真是可笑,别人自己的想法,她自己在这里吃饱撑着给人家操碎了心。
都是聪明人,凌霁看她不说什么,知道她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时间久了,想通就好。
夜雪的事情她想不通,那么她自己的呢?她在刚才为他去争取过带扣,他相信她对他不会无情,于是突然问了她“你呢,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
“我会离去,这里更不适合我。”莫知言看了四周黑洞洞的景色一圈。
皇宫,从来都不是她该来或愿意来的地方。
这地方很大,但是却无比冷清,因为这里除了权势利益,便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人情味的地方,如何住人?
凌霁看着她,话语里的坚定让莫知言都震了震“那我必将寻遍天涯,上天入地的找你。”
“我不会让你找到。”莫知言倒是一笑,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信,但却从不自负。
凌霁嘴角笑意扩大,显然知道面对莫知言,有时还是无赖些更有成效“那我们就等着看。”
莫知言皱眉,觉得他今日有些无理取闹“你不是说从来不会逼迫任何人的吗?”
“除了你。”凌霁执起莫知言的手,语气里是少有的真挚,莫知言挣不开,也就随他“知言,你该明白,这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我更相配的人了。”
都是心狠手辣、阴险狡诈、自私自利的人吗?
这倒是真的。
莫知言不答,笑的有些隐晦。
凌霁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笑了。
“你对我有情吗?”凌霁看她不说话,终是坦诚地问了出来“我只问你爱我吗?不问你是否爱过,不想听你试着去爱,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
凌霁明白,这女人有时候很拧,不将话挑明了说,她会千方百计含混过去,此刻他必要将话说死,让她无处再躲。
莫知言不答,反问“到底什么才是爱?”
凌霁还没有答,莫知言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爱就是让你忘记自我,变成对方一样的人,让你再不是自己,只变成和他同类的人,如果你没有变的和他一样,如何过的下去?要么你像他,要么他像你,总要有一个人要改变,去像对方。但是爱不能太过,过了就成了厌,相看两生厌。”
又一停顿“所以,偶尔又要变成自己,坚持原来的自己,这样才能带来新鲜感,又不会太腻,毕竟当初他也是因为你是你才会爱上你。”
“咱们俩你看谁会变成对方?”莫知言笑着反问凌霁“我执拗、你骄傲,咱们俩都是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的人,处心积虑去算计别人的人,咱们俩会为对方妥协吗?”
凌霁还没有回答,莫知言已是肯定“不会,不是吗?”
凌霁笑不出来了,微挑了眉“你为何一定要如此要强,偶尔学一下温柔顺从,不可以吗?”
莫知言自嘲的笑了笑“我不是说了,我执拗,我执拗的只坚持我自己,我若变了便不是我莫知言了,若我变了还是那个你原先认识,然后喜欢上的莫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