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见听不懂小女孩讲话,但心里能“翻译”出她讲的什么意思。
那小女孩好像也会这个技能,听不懂汉语却也明白沈见在说什么。
沈见牵着她下高台……没找到台阶。便朝湖水方向大喊:“哈喽!乡亲们……帮个忙啊,怎么下去啊?”
湖边人群齐刷刷抬头,疑惑地望向高台,目光渐渐变得愤怒,指着高台大声叫嚷,还有几人当即拾起身边的石块朝高台远远掷来。
沈见吓一跳,这是惹着谁了?
人群朝高台涌过来,围着高台指点喝骂,却没人敢上去。
沈见面对群情汹涌慌忙大叫:“慢着慢着!你们别上来啊,都想干啥,再过来我要报警了啊!”
土堆下人群分开,站出一名黝黑矮小的老者,满脸的褶子老得几乎看不清脸。老者右手持一根黑乎乎的手杖做势压下,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人群喘着粗气仰脖怒视,却没人再叫骂。
老者沉着嗓子怒吼了几句,这时候沈见哪敢怠慢,心里赶紧同声传译:“你是何人?从何而来?亵渎神坛等若欺我全族,速速下来受死!”
沈见委屈的很,以他有限的文化水平连“亵渎”俩字怎么念都不知道,老者说话时他心里就如行文般跳出这俩字,同时反映在他脑海,是侮辱、不敬之类的概念。
这可把他冤枉坏了,心说你文化水平这么高,讲话我都听不明白,我拿啥侮辱你啊?我还想知道自己咋来的呢?那山洞哪去了?难不成我俩真从天上掉下来的?
这时人群中钻出一个黑衣长袍也是手持木杖的高个中年,只是那木杖颜色发灰和老者的不同。
灰杖中年对老者施礼说道:“大长老,骊山族中并无此二人,定是东边的贼人。我族已多年未行活祀之礼,今日适逢湖神大祭,天赐丰飨实乃先祖福祚,佑护我族人丁昌盛。”
老者眯着眼点头道:“太士既有说法,正合我意。”说罢举起黑乎乎的木杖指向高台,人群跟着骚动起来。
沈见听到这儿冷汗都下来了,这帮暴民要是一拥而上,一人一口唾沫也把自己淹死了,可语言不通实在说不清楚。
情急之下脑袋里不知怎地就生出一个金色字体,似乎是先前化身金鹤的金符之一,从他额头正中透出,顺着他的目光飞下,印在老者身上。这一连串变化都是虚无踪影,非肉眼所能见,只是他自己意念中的感受。
那金字印上老者,沈见恍惚了一下,稀里糊涂挤出一句生涩的外语:“我从……天上来……”
黑杖僵在空中,老者疑道:“骊山族封山百年,你怎会我族古语?”
沈见张口结舌,憋了半天回不上来,刚才他不知怎么蹦出来一句骊山古语,现在使劲想讲点什么,却又不会了,涨红着脸瞅老者,俩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
那灰杖中年冷笑道:“此人不知从何学得一句族语,想要蒙混过关却是妄想!大长老,弟子兼事三司,我族在籍三千二百一十八人,决无此二人。不论他们出身何处,敢登祭坛即该当牺牲,湖神大祭尚未过半,请长老谕示!”
黑杖老者略作思量,随即冷下脸喝道:“拿下这两小贼!押至湖边献祭!”
沈见对整个过程并没有完全听懂,但几个关键词还是非常清晰的,大概意思是要拿他俩活人献祭?
这是什么情况,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骊山好歹他也算听说过,应该是个景点吧,咋的这么落后吗?这哪是农村啊简直就是原始社会!
但现在不是牢骚的时候,暴民们已经蠢蠢欲动,沈见拉扯小女孩往后退:“别怕,别怕啊……”却听到自己牙齿都打颤了,手忙脚乱中摸到腰间的短刃,抽出来在空中胡乱挥舞几下叫到:“都别过来啊,再过来我要砍人啦!”
就在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短剑被沈见拿着挥舞虚砍,在空中留下几道残影,此时夕阳赤红如血,照得残影也红亮起来,剑影有若实质,不断吸收夕阳余晖变得红彤彤的,最后,每一片剑光都好像与夕阳连起一条细细的红线,短刃本身却白的发亮,像一面镜子,将夕阳的红光转换为白色,折射到黑杖大长老身上。
大长老胸前衣衫变得透明起来,胸中亮起一圈暗暗的光芒。
大长老脸色变了,从胸襟里扯出一串古怪的挂饰,挂饰由红绳攒起,上面每一个坠饰都是一块骨头,形状各异,此时正闪烁暗暗的亮光。
大长老呼喝几声,制止了蠢蠢欲动的人群,眯着眼睛打量沈见,问道:“这短剑你从何得来?”
沈见回想方才是怎么说出骊山古语的,现在这场面稍有不慎可真就死定了,努力的想象山崖上金符流动的景象,果然脑中浮现出金色虚影。
沈见用意念默想金字印上大长老,口中用骊山古语生硬地说道:“说来话长……喝水。”
大长老和灰杖中年惊疑的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询问之色,同时点了点头。
大长老倒转黑杖捶地,喝道:“骊山谕示,我族听令!”
人群迅速肃静,大长老吩咐道:“骊山卫将他二人押至司寇府,好生看管不可伤他性命。其余人等继续湖祭,各自散了吧。”
不知从哪冒出几名肌肉虬结的赤膊大汉,身高足有两米开外,迅速攀上土坡结成人梯,这几人配合娴熟无比毫不拖泥带水就将沈见二人提了下来。
沈见看形势觉得小命暂时保住了,也没挣扎,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