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之水蜿蜒东西,安静祥和,映衬着夕阳将落,河水泛泛发红。只见一艘大船缓缓在河面上划过,驶向如血残阳。
画坊褪去了夜间的笙歌喧嚣,变得沉寂无声。几名舞女正站在甲板上相互揉着酸胀的四肢,细声嬉笑不已。这时,一名女子身披红纱,拖着长长的殷红色裙摆,缓缓走上船头。那几名舞女见人来,便识趣的离开,只剩下她孤身一人。
江风凌凌,缕缕不绝,吹动女子的长发翩飞。这时身后轻盈的走过来一个女子,步履无声,体态婀娜,手中拿着一件洁白如雪的风衣披在红衣女子身上,柔声道:“媛媛,江风寒冷,小心着凉。”
“谢谢姑姑。”红衣女子便是名噪天下的歌姬媛媛,据说她的琴声能让枯木开花,杜鹃垂泪。
“姑姑为何如此憔悴?”媛媛看到云姑一脸倦容,关切的问道。
“还不是为了仙草大会的事情?”云姑笑道:“坊主昨日传信说,要把仙草的位置信息透露出去。”
“坊主终究还是选择了和他们合作。”媛媛轻轻叹道。
“这或许便是你我的归宿。”云姑宽慰道:“你见了你葛叔叔没有?”
媛媛摇摇头,而今的画坊终于要改名换姓了。“坊主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要与天下正道为敌么?”
云姑抿嘴一笑,道,“你是关心天下正道,还是在担心你的之寒弟弟?”
媛媛叹息一声,“他们要在仙草大会动手,势必会牵连无辜。听说无双姑娘也来了,他们真的就这么肆无忌惮么?万一伤了小姐。”
“保护小姐的重任已经落到我们头上了。”云姑笑道:“葛长老带的人手不够,命令我们出动青衣保护小姐。”
“那怎么红衣也出动了?”媛媛敏锐的洞察力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真是机灵,怪不得坊主那么喜欢你。”云姑道:“红衣是为了保护一个人。”
“谁?”
云姑摇摇头。
媛媛明白不该她知道的姑姑绝对不会说,便又问道:“葛叔叔会怎么行动?”
云姑仍旧摇摇头。
媛媛望着缓缓流逝的江水不再言语,云姑叹息一声,将一张纸条塞到媛媛手中,轻轻道:“你还小,别做傻事。这是坊主让我交给你的。”说罢,便转身进来船舱。
媛媛打开纸条,上面写道“前途危险,凶险异常,切勿进入秘境,媛媛。”正是她写给姒之寒的密信。
身为谍报人员,唯一的信条便是服务于雇主,而非感情用事,这曾是坊主教授媛媛的第一句话。媛媛将纸条轻轻合上,握在手中,转身也随之进入舱中。
无极阁内二层会场,众人简直炸了锅,台上中年人虽然经风历雨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形,标底竟然被泄露了,这是何等的大事。萧雅儿佯装震定,走到台上,媚笑道:“各位公子、侠客,切莫着急,我们无极阁竟然能公开出售仙草位置的信息,自然能保障消息的可靠性。”
顿时会场上安静了下来,就像外面假药泛滥一样,无极阁确实有信誉保障。萧雅儿略显得意,轻蔑的笑道:“纸条上写的什么?”
那人打开纸条,读到:“月下长河悬,投石问两山,缘路东行远,雾隐仙草现。”
像仙草信息这等绝密的资料,紫薇道人推演出来之后,直接交付给无极阁阁主,连萧雅儿都从未看过。萧雅儿冷冷道:“打开看一看。”
中年人一怔,旋即打开卷筒封泥,展开一块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的推演过程,只有最下方有着一行打油诗,月下长河悬,投石问两山,缘路东行远,雾隐仙草现。中年人颤巍巍的道:“一,一字不差。”
在拍卖会进行之时,市场上已悄然流出这种记录着仙草位置的纸条,大量的纸条经过多次转手已无处可查。
萧雅儿心道:紫薇道人一直在无极阁的监视之中,绝无可能是他走漏了消息,但消息是如何外传出去的,着实令人不得其解。
南宋广陵王刘辩抚掌哈哈大笑道:“唐兄,公孙兄,我等为了一卷羊皮纸在这不惜百万银子相互倾轧,谁知无极阁外一张纸条却不过二两银子而已。待会出去,我一人送你们一份,聊表心意。”
唐荫与公孙诫也纷纷收起兵器,现在已经没有了争执的必要,仙草位置的消息被大量出售,想必此次亏损最大的就是无极阁了,会场已经变得熙熙攘攘起来,所有人都吵吵着要出去。标底被泄,他们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萧雅儿强装镇定,厉声笑道:“各位听我说,听我说。本次无极阁除了这卷羊皮纸,还有几场重头戏压在后面。”
说着将羊皮纸随意的丢在地上,一拍手,从后场走出两个大汉抬着一个捂着黑布的架子放到台上。萧雅儿优雅的拉开黑布,黑布下面正摆放着一件乌黑的甲衣与兜盔,右侧摆放着一柄长剑,左侧倚靠这一杆长枪。
萧雅儿也不做过多的解释,七国之人或许不会有人不认识这件甲衣。公孙诫一看到这件甲衣,就怒不可遏道:“哼,谁买这件甲衣,便是与全天下公然为敌。”
萧雅儿掩唇一笑道:“公孙公子,何必动气呢?它们的主人都已经化作黄土,何必暴殄天物呢?”
“这就是真武圣甲么?”陈玉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听说真武圣甲是武神冉闵取域外玄铁制成,后来传到冉胤手中,‘白马寺之变’后,这件圣甲便销声匿迹了,居然被无极阁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