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是“特嫌崽子”,又是现行**的弟弟,在夺回自动铅笔之前,我在同学们的眼里,就是闲着没事耍着玩或专用来欺负的对象,因为他们知道我是不敢反抗的。因为他们视自己的行为是“革命行动”,其实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在夺回自动铅笔的行动中,我其实是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同学们也感觉不可思议。因为一些同学开始对我刮目相看了,我也觉得自己似乎执行了一项特殊的“革命行动”,想来想去,我是革了那些以欺负人为革命,直至把偷窃当成革命的人错误思想之命。我慢慢的开始有了信心,我要捍卫这来之不易的革命的胜利果实,奋起反击,向那些以欺负我为乐趣的人开战。
我们班有个同学,他发明了一种欺负我的高招,就是在我的所有书和本子的名字后面,加上一个“儿”字。第一次发现儿字我没敢声张,我知道自己家的情况理应享受这样的待遇。我已养成了逆来顺受的心理。可是,这种情况越来越多,最后发展成所有的书和本都被加上了儿字。我愤怒了,我决定反击。我知道是谁干的,所以我把所有的书本都拿到老师的办公桌上,一一地指给老师看。
老师姓张,无论是知识还是师德,都是我整个小学生涯中难得的好老师。老师告诉我别声张,让我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悄悄回去。我相信老师一定会为我伸张正义,我按着老师的话办了。
上课了,老师不动声色地照常上班,连程序都一样。听写、收卷、讲新课,到时间下课了,就带着卷子回办公室。到了下午,老师利用自习时间组织班会。班会前先念了上午听写的成绩,我与另“儿”字的作者的成绩留在最后。我是100分,全班咱一满分,“儿”字作者是56分,全班最低。老师把“儿”字作者叫到黑板前当面听写,听写的内容与上午全班听写时的内容一样。这时我明白了老师的用意,因为听写的内容中两次出现“儿”字。实际上老师已经通过笔体证明了我怀疑的正确性,二次听写只是进一步确认。待“儿”字作者在黑板上完成了听写回到座位上后,老师在他写的两个“儿”字上圈了两个圈,然后宣布下课,并将他带去了办公室。
老师在办公室是怎么批评他的我不知道,但他回来之后偷偷地递给我一个纸条,上面有三个他写的字“对不起”。看到那三个字我很激动,首先是感谢老师的主持正义,其次是因他的道歉。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得到的道歉。
我和老师都没想到,他在道歉之后,对我施实了疯狂的报复。
我们的座位同在一竖排,我在他的后面,相隔两张课桌。正常情况下每次出教室我都要从他的座位旁边经过。他给我道歉的第三天,第三堂课下课,我憋了一泡尿,就赶快起身跑去上厕所。经过他座位时,他突然把右脚伸到道中间,我正跑着,一下被他跘倒,左膝盖叫地面蹭出了血。他是故意的,但给我的解释却是没看到我跑过来。我没办法,只能忍了。隔一天,同样的事情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我爆发了,顺手抓起窗台上已经活动的砖坯,照他的脸就拍了过去。这一砖坯拍在他脸上,我又在暴怒之下,真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结果他的鼻子被拍扁了,隔了好长时间,他的鼻子里才流出血来。在他的鼻子流出血来之前,我们班教室里就如时间停了一样,我手里拿着砖坯,看着他那被拍得扁平的鼻子,木化在那里。没害怕,也没想跑,似乎在想他的鼻子为什么会扁平了!他也立在那里,不知道是被我打懵了,还是被我的气势吓懵了,也木化在那里,一点疼的表情都没有。全班同学则都张着嘴呆在那里不动,整个教室瞬间凝固了。直到他的鼻子流出血来,才有人喊:“出血了!阳血了!”我才魂回本体,扔下砖坯,跑出了教室。
我不敢回家,我知道他的家人和老师一定会去我家。我不敢回教室,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死在教室里了。我没地方去,一个人走到了学校东面的山上。在山上我遇到了得矽肺后满山打猎的韩叔,并把自己惹的天塌大祸学给他听。韩叔让你回去,带他去医院,说男子汉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觉得韩叔说的对,我是男子汉,我得赶快回去,若是没死,我得想办法救他,若是死了,我得告诉他家里,然后去公安局自首。
我跑下山,气喘吁吁地冲进教室,只有张老师在教室里。老师告诉我他没有死,已经送去医院了。我转身就往医院跑,老师一把拉住我,与我一起去医院。
路上,老师说什么都知道了,而且相信我一定会自己回来,所以那都没找,就等在教室里。老师告诉我他没有死,已经送医院了。还说“儿”字作者告诉老师和家长是自己撞墙上了。听着老师的话,我的眼窝开始发涨,一股股的热流从眼窝涌到眼里。我为老师的信任所感动,为他的承担所感动。我在心里说:我要承担一切责任,以后我的一切都属于他,我来做他的手和脚,帮他做一切事。
他并没有落下任何残疾,只是鼻中隔软骨被拍的倒伏了,还没到医院就恢复原样了。流了些血,到医院时已经止住了。医生只帮着处理了一下鼻孔里的残留血迹,并在鼻孔里堵了两团碘伏,就宣布没事可以离开了。我和老师在医院没能见到他,又去了他家。
我们走进他家院子时他正在院子里洗弄上血的衣服。看到老师和我,赶紧又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