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是个“油**子倒了不扶”的人,可能打小就受妈妈的唠叨和教悔,所以在我小小的心里,一直有两个心愿,一是帮妈妈干老多老多的活,以分担妈妈的辛苦,二是长大了多多挣钱,改变家里穷日子。所以我就刚会走路就帮妈妈拉风匣。听妈妈老叨咕,说我五岁时就主动要求帮妈妈拉风匣,有一次劲使大了,手上一滑,脚下没站稳,身子往前一抢,就一头裁进了灶坑。灶坑里还有水,若不是妈妈眼快手急,我可能会被水呛着。打那以后,我的小脑袋里就老是琢磨,怎么能做一个不用人拉的风匣。
妈妈一直很担心我的脑子,她觉得我的脑子有问题。因为我的脑子里老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问题。正常的孩子是想怎么从家里偷好东西吃,我则想应该给树多喂肥,给地多浇水,让树或地长出这些好吃的,大家吃;正常的孩子不愿上学,我却自己偷着报名去念书,而且甘愿用自己的“小金库”交学费买书本文具;正常的孩子琢磨着怎么玩,我则琢磨怎样才能让水舀子不尿腚,后来我还真就琢磨出个办法,为此我十三岁那年还给省城的一个工厂写过一封建议信。信中建议他们给水舀子的左侧边加一个溜口,这样水舀子就不尿腚了,还画了一张自以为是的图,花了自己“小金库”里8分钱,用水泥袋子中间那层干净的牛皮纸,按着商店里卖的信封的大小和样子,叠了一个信封,很郑重地跑去邮局,把信投进了邮箱。这是我第一次给国家出主意,也是我第一次邮信。然而,这封我倾尽心血的信,到现在也是杳无音信。不过还好,过了几年,我的建议后来还真变成现实了,因为我在商店里真的看到了左侧边有溜口的水舀子,而且不光有这样的铝制水舀子,还有这样的塑料水舀子。
妈妈对我脑子的问题的担心,后来更加让妈妈焦虑。因为我的脑袋里想的问题不但奇怪与人不同,还很危险,特别是在我对泔水缸探奇之后。
在我小的时候,我们家那一带家家户户都有泔水缸,是用来装不能吃的食品皮核、刷锅水、坏掉的食品等,一是用来喂猪,二是喂地,其实根子还是穷。
我家的泔水缸有16米高,我常见妈妈从里面搲出一舀子一舀子的东西喂猪。虽然味道难闻,但猪却吃的很香。这事在我心里是个迷,老是琢磨为什么我们不能吃的、已经坏了的东西,放在泔水缸里,放到发出臭味了,猪却那么爱吃,而且吃这些东西长大的猪,到过年时杀了吃肉,那肉竟然那么好吃。这一切的奥妙,都在那个我只能看到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泔水缺里。我特别想知道里面有什么秘密,很想弄明白,那里面的玄机是不是与酿酒、生红茶菌等奥妙一样!
七岁那年夏天,我跟着得矽肺病的韩叔去打猎时,掏了一窝花鼠。韩叔把最大的一只给了我,让我回家养着玩。我不知道该给它什么吃,韩叔在我耳朵边说:你就偷猪食给花鼠吃就行!
韩叔的话与我之前的好奇不谋而合,我正想弄明白那泔水缸里的奥妙,这下我一定要看到里面是怎么回事,既解了这心头之迷,还能喂我的花鼠,一举两得,我就开始了对泔水缸的探奇。
第二天午饭后,妈妈累的睡着了,院子里暖洋洋的,而且很安静,正适合我的探奇之旅。我找来一个板凳,站到那板凳上抻着脖子往里看。泔水缸里有一股特臭特难闻的味道散发出来,似乎还听到有微弱的类似粥开锅后锅里发出的声音。但我还是看不到泔水,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我就手把着缸沿往上爬。爬到半个身子都过了缸沿,我就看到缸里的情况了。
缸里面有少半缸的灰色象漒糊一类的东西,仔细看时,我发现灰色漒糊里面似乎在动,就象里面有活的东西从底下往上拱一样。慢慢的就看到半个如乒乓球大小的圆形东西冒出来,我还没看清是什么,那东西就发出一个弱弱的噗声,然后就消失了。我觉得那些根本就不能吃的东西,扔到缸里就变成了猪爱吃的“猪美食”,还能让猪长出好吃的肉,就是因为那个消失的东西。于是我就想把那个东西捞上来,弄给花鼠吃。
要想把那东西弄上来,就必须把自己的上半身探进缸里,然后用手去抓。我家的泔水缸是锔过的,有一排锔钉从缸沿往下一直延伸到灰色漒糊里去。我找来一块小木头,用左手握着木头一端,用另一端顶在锔钉上,右手握紧缸沿,把上半身探进缸里。待身体稳定了之后,靠左手握着的木头支撑着全身的重量,腾出右手去搲那个东西。
那东西上来了,我用手一搲,什么都没搲到,我就把手伸进泔水里,等下一个那东西升上来。等我看清那东西的位置时,我就迅速用手往上一搲。由于用力太猛,顶在锔钉上的木头一下滑脱了,我的身子欻地一下失去了平衡,我便倒裁葱地落进了泔水中。
少半缸的泔水把我的头和上半身埋了进去。缸里没有东西可供把抓,扑腾了两下,气就不够用了,我只好憋住气,用两手全力支撑,再尽力地扬头,使鼻子和嘴离开泔水透口气。待稍缓过点气来,紧张的精神也稍微稳定点儿,我想到那些锔钉和小木头,我用右手去缸底摸那块小木头。摸到之后,我用左手握着木头去顶能够着的最高的锔钉,待能够支撑住自己之后,再用右手拇指去抠住另一个再高一点的锔钉。人真的有很多潜能平时是不被主人知道的,只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