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想借此分化镇北王府。而等昭华大长公主回过神来之后,也难逃责难。这样一来, 西北收归朝廷, 皇上才真正能高枕无忧了。
谢敬眼中难掩震惊。
谢元姝又道:“大哥, 西北若能收归朝廷,皇后娘娘肯定也乐见其成的。可我觉得, 经过昨个儿一事, 皇后该是会有别的想法。毕竟太子若不能顺利登基,郑皇后这些年的费尽心机算是白费了。”
“若是我, 肯定会借着宁德公主下嫁韩庆一事, 留下镇北王府, 还有那宁夏总兵戚家,若都能为她所用,太子又何愁不会顺利登基。皇上心中再是猜忌, 也不会贸然动手。”
昨个儿夜里, 谢元姝一直在琢磨这事儿。毕竟上一世,太子大婚并未有这样的难堪。
她左思右想,觉得这事儿很严重。
“你是担心世子爷的安危?”谢敬沉声道。
谢元姝摇摇头,“韩砺若这样轻易就被算计, 便是我看错人了。我只是觉得, 郑皇后这样做,那我们不如让她以为自己得逞了。可实际上, 我们是请君入瓮。到时候, 还能顺利铲除掉戚家。”
“毕竟这些年戚家也颇让世子爷头痛, 若能借此顺利把宁夏收拢过来, 那镇北王府才是真正的稳若金汤了。”
可这些话,不应该说给韩砺吗?谢敬不由有些诧异。
不过想到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盯着谢家,她确实得和韩砺避嫌,想来她是想借自己的口,提醒韩家世子爷的。
这么想着,谢敬第一次有了一种嫁“女儿”的心态。
这还未出嫁,就已经替韩家谋划了。
可他却从未这样骄傲过,幼姝如此聪慧,即便嫁到西北去,也定不会让自己受了任何委屈。
谢敬这么想着,也没再耽搁,直接就差人给韩砺递了消息,说是晚些时候,见上一面。
坤宁宫里,顾潋刚过来给郑皇后请安。
淳嫔和宁德公主也在,可昨个儿出了那样的事情,两人只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敢多嘴。
不过她们瞧着,皇后娘娘的脸色比昨个儿好了许多。
淳嫔暗暗叹息一声,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往日里,她唯皇后马首是瞻,可皇上却给了太子和皇后那样的难堪。她如何能不震惊。
还有太子妃顾氏,说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若不是因为泰山地动,她又何以入了后宫来。太子不喜她,又有昨个儿那样的事情,任谁都怕是给吓坏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顾氏一身明黄色凤纹金丝褙子,头戴珠钗,脸上的妆容瞧着就是细细装扮过的。
可再是强装镇定,那眼中的不安,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看她这样,郑皇后暗暗叹息一声,拉了她的手坐在自己身边,缓缓道:“好孩子,昨个儿怕是吓到你了。可母后却不得不提点你几句,经过昨个儿的事情,外头会有怎样的流言蜚语,这些不用想你也知道。可你如今是太子妃,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子。你应该清楚,太子妃当稳重,大方,若是遇事战战兢兢的,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顾潋听着皇后娘娘这样说,捏着帕子的手不由有些颤抖。她如何不知道,皇后娘娘其实未必就中意自己当这个太子妃。只是因为顾及皇上,还有郑淼惹出的那些流言蜚语,才给自己体面罢了。
可这些话,她也只敢藏在心里。
看她缓缓点头,乖巧懂事的样子,郑皇后又道:“你该早日为太子诞下子嗣的,东宫有了子嗣,也就更稳了。”
郑皇后的话让顾潋面色一白,不由想到昨个儿夜里。
出嫁前,母亲不是没给她说大婚之夜的事情,也说过女孩子都会有这一天的,可昨个儿她却明显的感觉,太子殿下身上压抑的怒火,而她,就成了那个承受所有怒火的人。
她知道殿下是她的夫君,可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太子只给她留下一个淡漠的背影,她如何不知道,太子不喜欢她。更因为是皇上亲自指婚,对皇上心存怨怼。
见她不说话,郑皇后还当她是在害羞,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也是时候往慈宁宫去了。”
顾潋知道,皇后娘娘说的对,东宫现在的处境,她若能早日诞下皇孙,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皇后娘娘来说,都是助益。
可想到太子殿下的怒火,她就不由有些颤抖。
一行人很快到了慈宁宫
郭太后瞧着像是一夜间老了几岁,和郑皇后一样,她只嘱咐顾潋早日给太子诞下皇孙,也没多说什么,借口自己乏了,就遣了她下去。
顾潋如何不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有体己话要说,缓步退了出去。
淳嫔和宁德公主也尾随其后,退了出去。
许是因为昨个儿的事情,郭太后和郑皇后之前的心结再算不得什么。
郑皇后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委屈道:“姨母,昨个儿大喜之日,皇上竟然能那样狠心。就这样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皇上难不成真的想废掉太子不成?”
郭太后昨个儿也想了一夜,她再是不喜外甥女的行事作风,也知道她和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暗暗叹息一声,道:“好了!现在哭还有什么用?若不是你一次次自作聪明,皇帝怎么会给太子这样没脸。”
郑皇后被郭太后这样训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姨母,这一切难道都怪我吗?我若不是替太子着想,怕是皇上更会为难太子。就因为这储君的位子,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