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儿这样的日子, 太子往密云大营了且还说的过去,太子妃却也没现身, 倒是有些奇怪了。”谢元姝忍不住嘀咕道。
凤阳大长公主笑了笑, “这若不是不能见人,又怎么可能不现身。”
闻言, 谢元姝眼神中微微有些疑惑。
半晌之后, 她才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太子就是再不喜欢顾氏,顾氏也是皇上御旨赐婚,加上大婚那日的事情, 他还真敢对顾氏动手不成?”
凤阳大长公主暗暗叹息一声:“若不是这个缘故, 还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让她这样拘在东宫。便是落在皇上眼中,也会觉得她失了规矩。”
东宫
宫女素锦小心的侍奉顾氏换了药,缓步退了出去。
一旁, 苏嬷嬷看着自家娘娘额头的伤口, 低声道:“娘娘,这膏药是奴婢暗中差人往太医院寻来的, 没有人会知道的。”
顾氏一身深紫色凤纹褙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妆容也格外的精致, 只额头的伤口却骇人的很。如今血是止住了,可这若不小心留了疤痕, 可如何是好。
苏嬷嬷随主子入宫来, 知道太子殿下不喜主子。可也觉得, 毕竟这是御旨赐婚,太子殿下便是再糊涂,也该收敛一些的。
前几日主子侍寝,身上伤痕累累,她看在眼中,如何能不心疼。她也是过来人,如何不知殿下这是把火发在了主子身上。可这样的事情,她即便是再心疼主子,也不好为了这个,闹腾到皇后娘娘身边。
直到昨个儿,殿下醉酒过来,主子正打发了宫女去拿了醒酒汤来,不想殿下却一把抓了主子的手,她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殿下!”
殿下也不知是真的醉了,还是真的什么都不顾及了。他冷冷看她一眼,冷笑的一把把主子甩在了一旁。
下一瞬,只听一声惊呼,她急急上前扶了主子起来,却看到主子的额头直接磕在了椅子上,鲜血直流。
殿下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看着主子,也没说话,甩袖就离开了。
这个时辰了,她也不敢为了这事儿去宣御医,小心的帮主子处理了伤口。
可到底是没忍住,有些哽咽出声:“娘娘,殿下怎能这样待您。明个儿昭华大长公主就入宫来了,您这样子,怎能往慈宁宫去呢。”
顾潋也吓坏了,额头也疼的厉害。自打她入了东宫,每日里最怕的不是这满室的落寞,而是怕听到太子的脚步声。
她真的好怕,好怕。
母亲和她说,只要她能生下子嗣,那就能熬出来了。
不管是皇上,皇后娘娘,还是太后,都会格外的给她体面。
可她的害怕又有谁知道。她是想给太子生了子嗣,可每每想到太子那暴、虐的性子,她便全身忍不住发抖。
甚至是,她宁愿太子往郑氏那里去。
可这些话,她也只敢想一想。
没有子嗣傍身,她一个人受委屈没什么,顾家又该怎么办。
她不能让顾家沦落的和阳陵侯府一样,整日的战战兢兢。
也因为这样的顾忌,她强撑着嘴角的笑意道:“殿下今个儿怕是又喝多了,想来也是无心的。”
她眼眶红红,连指尖都在颤抖,却要强颜欢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苏嬷嬷看在眼中,更是心疼的厉害。
顾潋抓了苏嬷嬷的手,道:“这事儿皇后娘娘许一会儿就知道了,你也无需特意去回禀。至于明个儿,昭华大长公主往宫里来,皇后娘娘总能想着说辞的。”
都这会儿了,主子还顾及太子的脸面,苏嬷嬷担心的看着她,“娘娘,奴婢知道您受苦了。可这事儿,奴婢不信皇后娘娘会不知道。皇后娘娘当真好狠的心,她但凡能劝劝太子殿下,主子也不至于这样日日提着心过日子。”
顾潋自嘲的笑了笑,“皇后娘娘宠着殿下,只怕心里还怪我,是我自己不懂事,惹了殿下动怒。皇后娘娘当初中意的太子妃人选是那裴家的姑娘,如今又岂会替我做主。”
苏嬷嬷哽咽道:“主子,难道您就这样一直忍着。若是皇后娘娘不管您,您不如求到太后娘娘身边。太后娘娘总不会置之不理的。”
顾潋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力度之大指尖都泛白了,“太后娘娘确实不会睁只眼闭一只眼。可我这样闹腾到慈宁宫,便是故意让皇后娘娘难堪了。日后,岂能讨得了好。”
顿了顿,她又道:“何况,若不小心传到皇上耳中,我岂不更进退两难了。”
说着说着,顾潋的眼泪到底没忍住落了下来。
她多么希望,眼前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她,从未往这东宫来过。
而郑皇后这边,知道昨个儿太子失手伤了顾氏,心底确实有些觉得太子不懂事。
可这顾氏也是,知道太子不喜她,更知道太子喜怒无常的性子,也不知道躲着一点,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了伤。
“娘娘,您就放心吧。太医院送去的都是最好的膏药,断然不会留了疤痕的。”赖嬷嬷低声道。
郑皇后确实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淡淡道:“顾氏还是得早些诞下子嗣的好。这样,太子的地位就更稳了。”
说罢,她又道:“去交代太医院的人,弄些汤药给太子妃养养身子,这样也容易受、孕。”
赖嬷嬷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这太子大婚才多长时间,就需要用这些汤药了?
这一般不是那些久未有身孕的女子,才会想的法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