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栋材不相信归不相信, 不过他却被张金花拉着没走。
于是,三叔婆就这么带着两个人来了。
有外人在场,沈栋材一张老脸憋的再红,他也不好开口大骂。
沈栋材就这样,特别要面子,只要有旁人在面前,其他话都不敢往外蹦, 也就只有之前,被气的没法子交代, 才打过张金花一巴掌。
夫妻几十年,张金花哪里不明白他心里想了什么?说到底, 他就没相信过这事是真的。
这也怪沈栋材始终相信科学不迷信, 可主席老人家那一套话, 也不过说的容易, 这乡下里头, 多少怪事发生之后是没法用什么科学知识解释的。
三叔婆带了人坐在一旁喝茶,张金花不好让人干喝茶, 只好拿了昨天自己刚买好的几个干果子。
看那两人吃着她的东西, 她心里疼的很, 她都还没吃呢,倒让别人先吃了。
这两人一老一少两女, 都是三叔婆带来的。
昨天他们说起沈子夏这怪事, 越说, 张金花心里越慌。
她总觉得最近的晦气是自从沈子夏变了个人之后才有的。
有三叔婆在一旁帮忙煽风点火, 张金花心里更慌了,询问三叔婆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这个忙。
有她这句话,三叔婆很快应承下来,说正好隔壁村子有个人有点能耐,不少人孩子受惊,突然性子大变,或者遇到什么难事,都喜欢去找人来除一除。
见状,张金花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她想着,不管真假,总想着得想点办法,把这晦气除一除,让日子好过一点。
如果她想错了就算了,就当作请人上门帮忙除除最近家里的晦气,如果这四丫真的有问题,正好可以除掉,让家里太平。
所以今天一大早,三叔婆就让儿媳妇去隔壁村把人请过来。
来的正是眼前这两人,年纪大点的,就是三叔婆说的张婆,小的,说是她儿媳妇,跟着一起来,顺便看看有什么忙需要帮忙的。
张婆会不少事,听说张婆祖上三代给人看风水,排八字算命什么的,往上数,还有人在朝堂上混过一官半职,算是这十里八乡的大户。
不过早在清末那会,这一大家子就已经剩下几口人,至于本事,大多数丢了,只有少数继承了。
民.国那会,他们还会看看风水,算算命糊口,后来战事起,再到新的国家成立,这张家人,就基本在田里刨食了,只有街坊邻居有时候有点啥事解决不了的,会求上门帮忙。
破四旧的时候,张婆年纪已经不小了,虽然会点东西,但是早就没干这行当了,加上周围都是被早年张家帮助过的邻居,谁好意思去举报人,这就让张家在这样的时代中,免遭了举报。
这些年,虽然有生产队可以干活挣工分,但是张家的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张婆偶尔会在别人求到门口的时候,出去帮忙,顺便挣点见不得光的钱。
今天三叔婆把人请来,也只是以走亲戚的借口把人请来的,至于暗地里怎么样的,只有天知地知,他们自己人知道。
沈栋材一张老脸憋的通红,在张金花身边,压低了声音呵斥着,“赶紧把人送走,你是不是疯了?现在这时候还信这一套?”
张金花哪里肯啊,反驳道:“怎么就不能信了?你也不看看你那孙女什么情况,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她落水之后,就变了个人了?”
沈栋材不语。
一个人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当爷爷的,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一直以来都忽视了这个问题,毕竟脸还是那张脸,声音也是那样的声音,只觉得这是因为受了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
这受刺激了也不奇怪,沈栋材觉得。
他从没把人往那些鬼东西身上想,现在被张金花不停的解释提醒着,他也不这么认为,他更多是觉得张金花疯了。
见人还坐在那,沈栋材也不好直接驱赶人,连忙把张金花拉到屋里。
“诶诶诶,你拽我干什么?”张金花急道。
沈栋材眼睛瞪的跟铜铃似得,“让你把人送走,你是不是听不见?要是让人知道,告大队长那去,你就等着被抓去□□吧,这年头还敢封建迷信,你是活腻了吧?”
面对沈栋材一脸的愤怒,张金花并没有感觉到半点的害怕,相反,她更担心是沈子夏会害了这个家。
“我就是没活腻,才要搞清楚这事。老头子,你自己看吧,四丫最近变的是不是很不一样了?我不信你感觉不到,这孩子以前哪是这样的?”
“行了,她生了大病,有些变化也不奇怪。”
“呵,生病就变化,你之前不也生病,怎么不见得变化那么大?老头子,今天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事我是认定了,一定要让张婆看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那到时候咱们这个家,没准备搞的天翻地覆,到时候,咱们哭都没地儿哭。”
沈栋材看着她,刚想张口,张金花直接开口堵了回来。
“你也别说那些虚的,有没有问题,让张婆看看就知道了,人都请来了,如果她没问题,看看又不会少块肉,这样我也心安一些。”
“我看你就是没事找事。”
“你当我闲得发慌啊,没事找事?说起来咱们这次分家,还不是因为她?”
张金花这句话倒点醒了沈栋材。
如果前头张金花的话他把它当作屁一样放了,但是说到分家的事,沈栋材却敏感的很。
“我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