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穿上了件外衫,走出屋外,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景致,过了一会才恍然记起这是珞卿颜她母妃的故居倾心殿。
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袭青衣朝着自己急急走来。
“小夏,你没事了?”
南宫扶风看向夏凉的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喜。
夏凉弯唇,微微一笑:“嗯,刚醒的,睡了有点久,起来活动活动,你没回仙界吗?”
南宫扶风淡笑着回道:“这里有些受伤的民众还需要治疗,疏影不在了,那些大夫忙不过来,我医术还算尚可,便留下来帮忙。”
夏凉一愣。
“疏影她……难道……”
“嗯。”南宫扶风沉痛地点了点头:“疏影人尚未找到,但她的弟子印已灭了,据说有人看见当时她带着流年师兄一起跑了出去,但后来去救人的弟子一路寻着他们的气息追去,最后到了一处悬崖……”
南宫扶风顿了顿,接着道:“那悬崖甚是诡异,无法御剑而下,无妄仙君和尊者下到崖底,发现周围皆是一片瘴气,根本无法久待,而且也没有发现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他们两人如今都尚未找到,但是……”
南宫扶风长叹了一声。
夏凉闭上了眼眸,心中一片沉重。
南宫扶风伸出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迟疑了会,轻轻地落在了夏凉的背上。
“生死有命,你也不必太难过了。”
夏凉轻轻吁了口气,看向南宫扶风:“可以陪我走走吗?”
南宫扶风点头,眼中沁着一抹柔柔的笑:“乐意之至。”
夏凉与南宫扶风漫步到一处花园,周围是一片姹紫嫣红,彩蝶纷飞,夏凉却是愁眉紧锁。
南宫扶风看向夏凉,目光中映着丝丝缕缕的柔情。
“你若是有什么烦心之事,不妨告诉我。虽然我未必能帮你解决,但至少我能做一个倾听者。”
夏凉仰头,望着天边的云朵,眼神飘渺不定。
“扶风,你说,要怎样才能不再去爱一个不该爱的人呢?”
南宫扶风微楞,继而轻笑,笑容间带着一丝的落寞:“只能假装,假装自己已经不爱,假装自己看开。或者,”
南宫扶风忽然拉过夏凉的手,夏凉一怔,下意识便想要挣开,却被他双手牢牢握住。
“扶风,你……”
夏凉的话语声顿住,猝不及防撞见南宫扶风的眸子里,那双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情意令她不由得愣住。
她一时间忘了动作,只听得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可以找一个爱你的人,将那个不该爱的人忘掉。”
夏凉浑浑噩噩地朝倾心殿走去,刚走进殿门,远远地就瞧见一抹素白的身影。
夏凉脚步一顿,隐在衣袖内的手攥紧,垂下眸子,上前行礼道:“徒儿见过师父。”
陌尘远山般的眉宇轻蹙,伸手欲握上夏凉的手。
夏凉下意识地便后退一步,陌尘的手一下落空。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夏凉垂下头,咬了咬唇。
被自己的徒弟躲开,陌尘眸中有些疑惑,却仍是淡声道:“手伸过来,为师替你看脉。”
虽说用神识探查也是可以的,但终究没有把脉来得准确。
夏凉不着痕迹地又朝后退了小半步,躬身道:“徒儿已然无碍了,就不必劳烦师父了。”
陌尘定定看向夏凉,问道:“凉儿,为师寻到你时,你正对着一个虚影又哭又笑,可是中了什么幻术?”
夏凉浑身猛地一震,衣袖内的手紧紧攥着。
“徒儿,是见到了以前在安平村一直照顾我的人,故而心有所感,让师父见笑了。”
陌尘对此并没有怀疑,看着夏凉沉声道:“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了,知道了吗?”
每次他一离开,这小徒弟就一准出事,不是失踪就是重伤,这招祸的属性真真是叫他操碎了心。
夏凉深深垂着头,浑身弥漫着一股低迷的气息,低声道:“徒儿错了,请师父责罚。”
陌尘缓了缓语气:“为师不是要责难于你,只是,”顿了顿,略有些无奈道:“只是担心你罢了。”
“师父,”夏凉咬了咬唇,抬眸看向陌尘,眼中含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期盼,“若我不是你的徒弟,你还会如此担心我吗?”
陌尘眉宇再次蹙起,开口,语气坚定,不容置喙:“你永远都是我徒弟。”
永远……都只是徒弟吗?
夏凉眨了眨眼,消去了眼底的涩意,俯身,大礼拜下:“徒儿,多谢师父厚爱。”
待在倾心殿的屋子里,夏凉百无聊赖地揪着水生的头发玩。
“主人,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扯人家的头发,都快要掉光了。”
水生心疼地捧着一撮头发,委屈道。
“好嘛好嘛,不扯了。”见水生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夏凉讪讪地停了摧残他头发的手。
指了指周围那泛着点点白光的透明屏障:“水生,你能把师父设下的这个结界给吞了么?”
水生苦着脸道:“这个人家吃下去,会消化不良的。”
夏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学习能力倒是挺强,连消化不良都学会了。
只是,师父这设的到底是什么结界,其他人都可以自由进出,唯独她被困在屋子里,更奇怪的是这结界居然水生吞不了。
夏凉瞅了那结界半天,愣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珞卿颜他们都在积极地帮助那些民众,就只有她,这几日都无所事事地待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