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当天光大亮的时候,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阳光之中,因着前一日的绵绵细雨,空气里弥漫着一阵清爽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但是其中暗潮涌动,所有人对清楚。
慕落歆从客栈里走出来,迎着这刺眼的日光,她丝毫不觉得舒服,反而十分冷情。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她经过他的身边,突然停下来。
“大人仁义心肠,何苦为那人卖命”,清淡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感激。
听到她的话,陶玉舒就知道,她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知道了他暗中做的。想着,他俯身一礼道:“娘娘金枝玉叶,何苦为西楚牺牲?”
他反问她,丝毫不顾及她的心思。
慕落歆心中一痛,不再说什么,罢了,他们早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多说无益。
只是自己当年带给他的伤害,注定无法补偿了。
这么熟悉的声音,可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陶玉舒总觉得这个女子很神秘,这种神秘来自于一种无法言说的熟悉感。
看着她的背影,他恍惚想起了另一个影子。
那个早已经离开人世的人儿,她们的身影是如此相似,甚至连声音也如此,但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普通女子,一个是公主,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冷若冰霜。
她们,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公主,您真的要用这个吗?”,车辇上,夏薇忧心的看着慕落歆,见她拿出一张人皮面具,轻轻抚着,她心中无限担忧。
公主要将自己的容貌掩藏起来,戴人皮面具就是最好的法子。
可是这东西的研制极其不易,最重要的是含有毒素,长期带着它,毒素就会进入身体,长此以往,性命堪忧。
慕落歆看了她一眼,淡淡点头。
她自然是不能就这样回去的,而且她也不愿意再陷入关于陈玥璃的纠葛中,她想要以全新的一切回到那里。
因为西楚与南越自从五年前就关系恶劣,所以两国没有什么往来,而且她现在才回到西楚,直到她样貌的人少之又少,如此一来,正好就给了她这个机会。
有些时候,掩藏自己,再伺机而待出手,才是最好的办法。
因为你的敌人永远不会知道,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他们,随时都会给他们致命一击。
“可是这面具”,夏薇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个女子。因为她决定的事情,除非她愿意更改,要不然谁说都没用。
“我知道,但是你忘了,我的血液就是解药”,虽然不确定它对这种毒素有没有作用。但是尽管如此,她也不得不如此做。
她不再是陈玥璃,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过去。
“可是”,夏薇仍然不放心,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一点的,但是即使这样,也还是很危险。毕竟大夫说,她身体余毒未清。
这说明不是什么毒,她的血液都可以有用的。
要是到时候,万一
“你觉得我可以以这幅样子再嫁给那个人吗?”
一句话,彻底让夏薇失去言语。她当然明白,如果公主这样回去,会面对什么。毕竟当年的陈氏,已经是一个废妃了。
到时候只怕会引来一片质疑,而且那些人也会像以前一样对付公主。
“奴婢明白了”,黯淡了目光,她低下了头,心中无限伤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子越陷越深,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突然很恨自己的无力。
叶修一直走在车辇边,随时护驾,陶玉舒他们则离的很远,毕竟这慕落歆要求的,他们不得不照做。
她只是不想让人发现了端倪而已。
距离这么近的他自然将她们的对话听进耳里。除了心疼,他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在漫天红霞的笼罩下,万物都披上一层瑰丽的轻纱,而那高耸云立的汴京城更是气势非凡,远远便可见其恢宏的气势。
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他们总算是到了汴京了。
车帘被风扬起,外面的景象映入眼帘。不经意撇过,慕落歆心中有种恍惚的感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缠绕心头。
这么快就到汴京了吗?南越的京都,这个埋葬了她一切幸福,将她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的地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还会回到这里。
守城的士兵见是公主车架,都显得很是客气,看见陶玉舒,更是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城门。慕落歆看着这一切,觉得有些惊讶。看来,这个男子还是很受臣民尊敬的。
顺利的进了城门,眼前繁华的街市落入眼里。
只见街头马车霖霖,如织,时不时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稚子嬉笑连连,使得街边女子们不得不以高出平时的声音询问着商人价格。
即使已经是日落时分,依旧丝毫不影响这里的繁华热闹。
好一片繁华大道,喧嚣熙攘,车水马龙。
记得当初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就被这样繁华的景象惊住了。甚至一度赞叹统治者当政有道。
那个时候,男子笑颜温柔,始终握着她的手,她的心里也是无限幸福。
一心幻想着美好未来的自己,终究还是将自己的人生葬送在那阴谋诡谲,人心险恶的重重宫阙里,到头来,徒留了满身绝望。
她握紧了粉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