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这样说就能弥补他们母子所受的伤害吗?他以为他还可能原谅他吗?
不可能的,自那个美丽的女子以那样惨烈的姿态死在他面前,自那个男人将他扔在冷宫十几年,甚至遣他前往楚国为质的时候,他就再也不可能原谅他了。
缓缓站了起来,萧君瑜一挥衣袖,举手投足间霸气侧漏:“诸位,北齐百年大国,本是根基深厚,实力强大,可是现在却越来越衰弱。我身为北齐皇子,便有责任保护我的国家,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它。”
看了看下面众人,他继续道:“我相信我们北齐的臣子都是忧国忧民的忠臣良将,你们是北齐的栋梁和支柱,接下来,让我们一起再创北齐的辉煌盛世!”
或许这个地方并没有带给他什么快乐的回忆,甚至充满了痛苦,可是他依旧爱着它,这个包涵了母妃一声酸甜喜乐的地方,这个养育了他的地方。他不想看到它的衰退,所以他来了,来拯救他的子民。
下方众人都认真的听着这番话,已经惯于享乐忘记理想的每一个人,这番话好似打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
多少年前,他们科举入仕是为了一展抱负,报效国家,可现在呢,贪图享乐,置国家百姓于不顾,已与初时之志背道而驰了。
在这番慷慨激昂的话语里,他们突然觉得羞愧难当,这一刻,他们心里再次有了家国天下四个字,深深铭刻于心头。
而那个器宇不凡的少年,更映在了他们心底深处。
突然,众人上前齐齐跪下,异口同声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震天,连满殿的烛火都为之振颤。
这一刻,他们深深地为那个少年而折服。
看着这一场景,萧君瑜缓缓的牵起了唇角,心底一片释然。
他终于成功了,成功的登上了那个位置,从此刻起,他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生活,他终于有了主宰命运的机会。
母妃和歆儿的样子不断的在他心里交织,那两个他最爱的女人,他没有辜负她们,他做到了。
“众卿平身!”挥了挥手,他大声道。
月色清华绝世,和风轻轻拂面而过,带来一阵清凉与惬意。
好美的月色,美的浸入到萧君瑜的心里,今日对他而言,就好似一场梦境般虚幻不真实。
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已经是北齐的皇帝的,是他的母妃和爱人成全了他,是那两个女子……
突然想到慕落歆,他心里一片柔软,等他料理完这一切,他就回去找她,十里红妆,万里锦宏,这是他对她的承诺,他很快就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过去十几载,他心里充满了痛苦,可是待在西楚的三年却是他最幸福的日子,因为那个如午夜精灵般的人儿。
“瑜儿……”,看着他一个人孤寂的站在月色下,萧鹿威心中一痛,待在冷宫的那些时日,他该是多么孤寂无助啊。
可是大错已铸成,悔之晚矣,他已经没脸去求得他的原谅了。
似叹似慰的声音打断了萧君瑜的思绪,他知道那人是谁,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那个母妃爱了一辈子的男人,那个给了他生命的男人,他不会伤害他,却也不会原谅他。就这样两不相干,或许才是最好的。
随即,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决绝而又冷漠。
萧鹿威见状心中一紧,大声喊道:“听我说几句话好吗?”苦苦哀求,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立场要求他,可是有些话他不吐不快。
萧君瑜一怔,从前都是他求着他,希望他可以为母妃查明真相,希望他可以向对待其他皇子公主一样待他。
他所求的,从未如愿,现在却是他来求他,还真是讽刺啊。
“太上皇有什么事,请讲!”清冷的语气,冰冷的神色,看的萧鹿威心里如针扎般的痛。
太上皇,他果然不愿再认他了,可是这又怨得了谁呢?都是他咎由自取罢了,一切都是他的错。
叹息一声,他缓缓开了口:“瑜儿,是父皇对不起你和你母妃,父皇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不要再恨我了,好吗?”
他的冷漠让他喘不过气来,看到他满含怨愤的眸子,就好像看见了那个温婉动人的女子痴怨的看着他,狠狠的撕裂了他的心。
他承认自己真的很自私,犯下了那样不可饶恕的过错,还期盼瑜儿不要恨他,不过只是为了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萧君瑜闻言冷冷的笑了,笑的讽刺而又不屑。不恨,他居然叫他不恨,那他这十几年所受的痛苦算什么?母妃的枉死又算什么?他怎么可能不恨他。
“凭什么!我告诉你,这辈子我萧君瑜最恨的人,就是你,就是你!”大声冲他吼道,萧君瑜心痛难当。
多年以来积压的所有痛苦如狂澜般朝他掀起,让他无法呼吸。
决绝的转身,毫不顾忌的冲着漆雪宫的方向跑去。
尽管他表现的再克制,可他毕竟只有十五岁,还只是一个少年而已……
青云碧玉,珠帘高挂,那铺至殿外的红锦,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模样,一点也没变,他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坐在桌边为他缝补衣服。
“母妃,母妃,瑜儿回来了,我回来了,孩儿已经登上了帝位,也为你报了大仇,你一定很开心吧!可是为什么我却感到那么难过呢?”一步一步走到那张画像面前停下,他悲凄出声。
想起萧鹿威刚刚的话,他就无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