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机差不多了,夏涵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人,她心中一派镇静,却装出十分震惊的模样,惊呼道:“公主?姐姐?我……我这是在哪里?”
她当然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将自己弄得满身是伤不就是为了回到云府,取得她们的信任,借机留下来吗?
她讨厌这样做作的自己,可是为了达到目的,却不得不这样做。
她虚弱的嗓音惊到了守在床榻边的两人,看到她已经醒了过来,慕落歆激动不已,面露喜色。
“夏涵,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天知道她也多么着急,若是她再不醒过来,她可就要急死了。
还好,醒过来就没事了。
看着妹妹清醒过来,夏薇自也是十分开心的,一天一夜了,她总算醒了。
“夏涵,这里是云府,是公主收留了你”,缓缓道来,夏薇定定的望进她幽深的眼眸里。她惊讶于里面的浑浊不堪,再不复昔日清澈美丽。
一定是这几年受了太多的苦所致,所以她也不曾深想,只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
“多谢公主不计前嫌,还肯收留我”,费力的坐起身子,夏涵泪盈于睫,感动言道。
“好了,夏涵,以后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赶紧按住她的身子,慕落歆痛惜不已。
她虽不知道这三年里她都遭遇了什么,但想来一定很痛苦,她不去问她,是因为不想重揭她的伤疤。但是此后,她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对么令人感动的话,如果她以前这样说,她一定会感激涕零吧!可是现在,这些话令她感到恶心。
同情她,可怜她吗?不,她不需要。
握紧了拳头,却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换上一副无比感动的表情,夏涵语带哭腔:“谢谢公主大恩大德,夏涵永生不忘。”
她说的并不真诚,但沉浸于喜悦中的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半晌后,为了让虚弱的夏涵好好修养,慕落歆带着夏薇离开了客房,向闺房而去。
两人照顾了夏涵整整一天一夜,现在自是疲累不已,慕落歆遣了夏薇回房休息,也回去睡去了。
室内静的没有一丝声响,雕梁画栋的设计,云府果然家大势大,就连一个客房都装饰的如此的华丽。夏涵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忽的阴狠一笑,在心里默默道,百年大府,可惜啊,很快就要从西楚消失了。
一阵风过,什么也不会留下,留下的只是一世声名而已。
云致远,慕落歆,这是你们欠我的。
夜深人静,黑如墨染的夜空一丝星子的光亮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消弭了踪迹,静的令人窒息。
夏涵乔装一番,缓缓走出了房门,来到后院院墙处,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什么人,才放心下来。
仔细查看一番,她缓缓取出一块墙砖,外面立刻有人递进来一个灰色的包袱,小心的接过来,将墙砖放回原处。
出于好奇,她打开了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件明黄的龙袍来,仔细一看,此般做工精致,看来是真货了。
还有一封密封的书信,落款是夜天行,这不是南越皇帝的名讳吗。上面的几个大字更令她一惊“致远贤弟亲启”。
竟然是一封通敌信,看来刘淑妃为了对付皇后,还真是不择手段了。这样一来,云致远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在手上颠了颠,随即将龙袍和书信装好,快步朝云致远的书房行去。
她以前曾多次陪慕落歆回云府,自是对府里的一切十分了解,她知道,这个时候,云致远是不会在书房的。
“夏涵姑娘?”,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看见了她,有些疑惑的出声道。
这位夏涵姑娘他们以前倒也见过,她是昌平公主身边的贴身丫头,她这时候来书房干什么呢?
“喔,两位侍卫大哥好,是公主殿下让我前来向大人借些笔墨纸砚,以解烦闷”,灵机一动,她随意编了一个借口。
她真的是变了,现在说起慌来也可以毫不费力,变得连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这……”,两人都有些犹豫,毕竟大人的书房是不允许别人随便进的,若是大人怪罪下来,他们也承担不起。
看他们如此犹豫的模样,夏涵再次开了口:“我知道两位的担忧,但公主是大人的亲侄女,难不成还会做危害大人的事吗?”
这些人两边都不想得罪,之所以犹豫,无非是想要找一个台阶下,那她就给他们这个台阶。
“那好吧,你快点”,终于一人松了口,冲夏涵说道。
大人对公主的疼爱他们是知道的,相信也不会出什么事,要是因此得罪了公主就不好了。
“好,谢谢侍卫大哥”,躬身一礼,夏涵心中松了一口气,不露声色的走了进去。
在室内扫视了一圈,她犹豫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拿出了那件龙袍和书信,颤抖着双手将它们藏在了隐秘的地方。
她不想害人,可是又不能忘记仇恨,面对这一切,她别无选择。
她很快出来了,手里拿着一般的笔墨纸砚,还坦然的让门外的侍卫搜了身。
他们不放心才是对的,毕竟这可是云致远的书房。
什么都没有搜到,两人终于放下心,让她离开。
走在花园小径上,夏涵心中烦闷。终究还是做了,尽管心中纠结难择,可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那样做,心里却越发的难受起来。
抬头望着沉黑的天幕,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