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最大最豪华的包间。
掌柜已经把店里,所有能拿上桌面的,各种糕点水果,摆满了硕大一张桌子。
毕竟战时,食物肯定算不上丰富,但柿子、香梨、石榴以及各种胡饼、酥点也洋洋洒洒十几样。
但是,一切都架不住那两个人,不,应该是一个人和一只大老鼠,实在太能吃了。
温亭羽眼睁睁地看着,那年轻人和银色大鼠,头也不抬的风扫残云,饕餮狂餐,也不知道这两位爷被饿了多少年。
雪貂兽终于吃饱了,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惬意道:“这还是小爷出了长安,吃的第一顿饱饭啊。”
明月夜白了一眼流千树,批评道:“你能再有点儿出息吗?多少也是灵兽一族的王子,还玉树临风呢,都东倒西歪了,好吧。”
“喂,好像你比小爷好多少?至少我只吃,又不打包。”流千树看着明月夜,用一块小手帕细心包好几块葡萄干奶酥,藏进自己都背篓里。
“滚开,还不是为了你。”明月夜劈手扔过一个石榴,正中流千树的脑袋,直接把玉树临风的雪貂兽王子砸到了地上。只见银色大鼠托着肚子艰难地再次爬上桌子,气急败坏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许打头,不许打头。你跟那双瞳鬼怎么就不学好呢?”
明月夜斜了一眼流千树,继续用另一块手帕打包红豆胡饼。虽无言语,但出手迅速的一记红酥梨,深刻代表了她的清晰态度。
这样的人和这样的灵兽,确实不多见。温亭羽按按自己怦怦作痛的太阳穴:“掌柜,给我每样直接打包一份好了。”
“兄台,敢问怎么称呼?”温亭羽客客气气道。
“呆子,我没有你老,自然不是你的兄台。”明月夜眼眸忽闪,眉毛弯弯,揶揄道:“就叫我……十七吧。反正我在这儿,叫这个名字。”
蓦然见对面的年轻人微笑间,竟又有明眸皓齿之感,一时间温亭羽再次呆住。这神秘的少年散发着奇特气质,他也说不清楚这感觉。就像羽毛轻轻撩动心尖,微痒的触感让人情不自禁想笑。
“温亭羽,我长得很奇怪吗?你为何总盯着我的脸?”明月夜轻轻摸摸下巴,以为自己的人皮面具出了纰漏,多少有些心虚。
“十七?你的名字,好奇怪啊。”温亭羽回过神来,掩饰道:“你也是汉人吧,为何来到土库堡?”
不是人起的名字,当然奇怪。明月夜哂笑心道,她挤挤眼睛:“光熙商会的温家三公子,怕更不该此时此刻,出现堡吧?”
“十七,亭羽和你甚为投缘,也不必瞒你。在下奉家父之命,为铁魂军筹措军粮,一路护送至此。本想助力汪帅破城,所以悄悄通过光熙商会在土库堡的分会密道,潜入进城,寻找古番羌笛与乐师。”
流千树眼睛一亮:“你知道铁魂军在哪儿?明月夜,我们跟这呆子一起走吧?”
明月夜迅速瞥了一眼流千树,他自知失言,赶忙又道:“十七,明天夜里,我们可以去铁魂军找这个呆子,玩耍。”
“温亭羽,你满世界的,找什么古番羌笛和乐师呢?”明月夜跟着打岔。
“你先告诉我,你来这儿干什么?”温亭羽多少还有些警觉,不想说得更多。
明月夜眨眨眼睛,目光闪烁:“我是暗军的军医十七,跟着哥舒将军前来,助力汪帅攻打土库堡啊。这次偷偷潜进城来,是为了寻找一些当地的药材,好配置伤药。”
“哈哈,我就说你一定是自己人,要不你怎么会救我呢。”温亭羽高兴的拉住明月夜的手,他的手掌温暖柔软,她看他开心地略显孩子气的神情,一时并没有挣脱。说实话,她挺喜欢这个明朗而直率的少年,何况还长得这么漂亮。
这一边,流千树可不高兴了,呲呲牙,语气不善:“我说呆子,手赶紧给老子拿开啊,当心小爷不客气。”
温亭羽非但没有放开,反而用双手更紧握住明月夜的手,诚恳道:“十七,我今年二十了,你多大?”
“十七,自然十七呗。”明月夜俏皮地歪着头:“如何?”
“十七弟,亭羽与你土库堡相遇,一见如故,甚为投缘,若弟不弃,我愿与你义结金兰,今日拜为异性兄弟,你可愿意?”
“你要和我义结金兰?”
“你要和她义结金兰?”
明月夜和流千树同时惊诧出声,相视瞠目,心道,这还真是个呆子。不过想骗他一顿饭,而已。
“怎么,你不愿意?”温亭羽握着明月夜的手心有点儿冒凉汗,神情甚为紧张。
“愿意,愿意,怎么能不愿意呢?”明月夜突然眉开眼笑。拜托,这可是大常最有钱的富家公子了,和他义结金兰以后,发财可是轻而易举的。这简直就是飞来横财啊。不接着简直对不起老天爷的厚爱。
明月夜反手拉住温亭羽手腕,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窗前,一把把他拽跪倒,指着窗外明月,信誓旦旦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十七愿与温亭羽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行吗?亭羽兄。”
温亭羽愣了片刻:“这,这不太符合规矩吧?我叫掌柜准备金兰谱和香案,还有鸡血和黄酒。”
“呆子,你怎么那么麻烦?莫非你还要再炖一锅柴鸡肉来表明决心?你我结拜,不重礼节,只在真心。”明月夜拍了一下温亭羽的肩膀,黑白分明的眼眸清澈如水,晶莹剔透。他被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