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北惊喜地发现她睁开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擦了擦眼睛才确认这不是幻觉。
他走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却不想，刚刚触到她手上的皮肤，就被她躲开了。
显然，她有意识，只是不愿意理他。
他长长地叹了一声，转身出了病房去找医生。
医生来做检查，依然是和之前一样的说法，只是这次的检查结果显示，胎儿的生长几近停止，必须要尽快拿出来。
覃北有些担心地问：“现在生下来，大人会不会出问题？”
医生顿了一下才回他：“大人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是小孩子……很可能因为月份过小，保不住……”
这话，换来了覃北的沉思。
他紧蹙着眉头，望着病房的门发呆，半晌才咬牙问出：“如果不拿出来呢？”
“不拿出来……大人小孩就都会有危险。小孩很可能会直接死在产妇肚子里，而产妇也将面临处理子宫残留时的极可能出现的大出血和一系列的后遗症。”
覃北沉默了很久，都没开口。
这决定，哪一个都不是他能承担面对的，他必须要去问问小野，该怎么办了。
他对医生说：“您先回去，我和我太太商量商量，一会儿再去找您。”
哪知他刚到病房，就发现一堆护士围在病床前，打头的人竟然是莫风。
他正急着给小野做检查，连覃北进来也没看见，只指挥着在场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工作。
覃北走到莫风跟前问：“她怎么了？”
莫风扭头瞥了一眼，见是覃北，便又回过头去，声线偏冷地说：“她体内的营养不足，胎儿又在急速吸收，再不把孩子拿出来，她就会出事情。我正在给她做检查，一会儿，我跟妇产科的夏主任一起进产房给她动手术。”
覃北怔了一下，脑子里瞬时炸开了花！
这事，根本就轮不到他做决定啊！
她替他做了决定，那样决绝让人无法拒绝的决定！
望着她紧紧闭上的眼睛，覃北无比的后悔，怎么就没查清楚管家的来历，没查清楚管家家里的事情……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他等在医院产房门前的时候，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坏的可能，时间仿佛顿住了一样，停滞不前，他等得都不耐烦了，也只能继续等……
莫思琳接到电话，带着徐璈一起赶来，李璟生收到消息也来了，卓远，也跟在后面。
覃北看着他们一脸疑惑，张张嘴，却发觉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
首先冲上前的，是卓远。
他急匆匆的上来，大家也没猜到他忽然就会挥出一拳，将覃北打得偏过脸去，几乎没办法还击。覃北心里也正不舒服，有人上来挑衅，还是小野心心念念的那个青梅竹马，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上，反手就招呼到卓远的脸上。
一时间，产房门前，两个人扭打成了一团。
李璟生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去拉架，莫思琳也反应过来，顶着徐璈上去劝架，这才将两个人拉开。
这时，产房门忽然打开，有位医生模样的人出来，带着一张单子，看看人群，问了句：“谁是产妇家属？”
覃北这才放开卓远，上前去。
现在这个时间签字，不可能有好消息，大家都知道。
莫思琳最先上前去问：“小野怎么样了？出什么事情了？”
覃北垂着头，望着地面，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卓远打架急红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叫人看了心里怪难受的。
徐璈上去将莫思琳的手臂扯了扯，眼神示意她不要急，顺带着拍了拍覃北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什么大风大浪咱们没见过，这里面的医生也是业内精英，没事的。”
其实这话，也只有说给他们自己听。
覃北深刻地知道，不会没有事……
果然，半个小时后，小野被推出产房，跟在身边的，是奄奄一息的小孩子，是个小女孩，和小野一模一样的脸型，大大的眼睛无力地闭着，连呼吸都很弱。
覃北上前看一眼，孩子就被抱走了。
医生宣布说，孩子身上很多器官都已经衰竭，根本没有挽救的余地，让孩子爸爸看一眼，确认一下就要送下去了……
莫思琳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趴在小野的病床上，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顾小野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整个人了无生气的，叫人害怕，莫思琳上前抓住她的手，唤她名字：“小野，小野……”
她一声声唤着，一声悲过一声，却根本没人回应，只剩下小野眼角滑下一滴凉凉的眼泪。
她醒着，却又睡着，没有知觉……
顾小野在医院里住了整整一个月，状况才好起来。
那时候，覃北已经不在这儿守着了。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覃北守她一个月，公司堆积下来的事情不计其数，董事会那边的压力施加下来，即便是他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重新回到公司里，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当然，公司的董事也不是能完全左右他的，他来公司，不过是心里知道，小野，不情愿见到他……
或许是怨他没有保护好孩子，也或者是恨他害了卓远家的生产线，再或者，就是恨他这个人。
反正，只要他在，她就永远是一副紧闭双眼的状态，显然，连见都不想见他！
好在莫思琳总是往医院跑，陪着她，从徐璈那里，他也能知道她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