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那群董事非常识相的一个也没有留下，这会儿，倒显得总经理办公室空旷了起来。
小姨夫拉了会客椅坐在办公桌的对面，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模样。
其实从会议刚开始顾小野便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她为了尽快处理完事情，所以没顾得上。
现在闲下来，正好说说这事。
“小姨夫，您……是对我的做法有什么意见吗……”
她的手边正放着项目方案，边问边翻开了文件夹，一行一行地看着。
小姨夫沉默了一会儿，愁眉紧锁地望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道：“意见倒算不上。只是吧，你爸这一被抓，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慌了神，而且，之前那几个大案子都是他亲自跟的，现在谁也不清楚状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很麻烦！”
顾小野闻言，轻轻地将文件夹合上，看向小姨夫，“您说……很麻烦？”
小姨夫没接话，疑惑地打量着她。
她淡淡一笑，“爸爸一直有给我发邮件存档的习惯，就是担心有朝一日他没办法坐镇大局，所以，公司的事我有一大半都是知道的。况且……我已经找朋友帮忙查到，抓爸爸的人不过是收到举报，但是证据没那么足，不过是在调查，我们又何必自乱阵脚呢？”
“可……你爸爸不是……”本就要出口的话，他忽然迟疑了。
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已经好多年的侄女，徐志森突然发现，她好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扯着他衣服下摆要糖吃的小女孩了……
顾小野见对面的小姨夫沉默，心里有些发凉，但面上依旧和气地说：“小姨夫，既然我已经来了，您就先回去吧，这些天，麻烦您了。”
这是下逐客令，让徐志森有些意外，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人家的家族企业，自己的确说话算不了数的。
不过，他这次来也不是打算空手而归的，所以就这么走，自然有些不情愿。
“小野啊，我也管理了公司几天，你刚回来，对状况不熟，我现在回去不好，让我留下来吧。”
他说得发自肺腑，好像一切都是为了优材好。
顾小野心里冷笑了一声，随即应道：“也好，我对公司的事情也没那么熟，那就麻烦您再留下来几天帮帮我啦，谢谢。”
徐志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里哪里，这不是自家兄弟吗，能帮哪有不帮的道理。”
顾小野微笑着点点头，恩了一声，说道：“小姨夫，既然您愿意留下来帮忙，那我也对您开诚布公了。这两天我托朋友暗中查了查工厂的人，发现里面很多问题，上级贪污，下级贿赂也不是小事，最可恶的是，管事的人竟然都是被安排……”
她话还没说完，徐志森的脸就变了颜色，目光闪躲着再没了刚才的兴致勃勃。
他低声应她：“不会吧……”
心想，这丫头可真厉害啊！平时没在优材见过她一次，却对公司的事情样样了如指掌！莫不是……老顾那个老家伙在家里早就和她交代得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