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往往改变在小人物的手中。”
太玄之地北海某处,一道年轻沉稳的声音自滚金宗大船的甲板之上响起,随后身穿漆黑大袍的夜一,放下手中的刚刚得到的情报,目光注视着前方同样一脸凝重的金元宝,继续开口道:
“整个太玄之地数以亿计的大势力修士,齐齐汇聚于这北方结界之外,这其中不乏修为通天的大修,却无一人敢上前,到头来还是由一位不知姓名的老散修,硬生生用头将北方结界撞碎,这是何等的讽刺,也相当于在这些大势力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夜一的声音落下之后,一道冷厉的女声便紧接着响起:
“这些处处追寻利益,又贪婪无比的所谓大势力之人,一向如此,让他们去冒着危险做奉献,那简直就是难如登天,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一道声音来自于甲板另一侧的一位女子,只见其穿着滚金宗的侍女服,将姣好的身段显露无余,而哪怕此时眉头紧皱,一脸不屑之色,却依旧有着惊心动魄的魅力,正是被救起的多宝上人,李多宝。
此时在北海之上乘风破浪而行的滚金宗大船,已经沿着北海之畔,航行了大半距离,并且距离夜一目的地的沉仙城,莫约还有一日光景。
值得一提的是,在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的交锋之后,这位多宝上人自知让夜一等人护送其回头是不可能之事,因此退而求其次,用给滚金宗寻宝五年的条件,换取其呆在船上获得庇护的资格。
北海浪潮汹涌起伏之间,李多宝美艳的脸庞上,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了太玄之地上那些大势力的憎恶,这也让周围一齐参与讨论的众人露出了些许好奇之色。
随后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多宝上人,收起了脸上情绪,淡淡开口回应道:
“我多宝上人可是太玄之地上可以排的上号的散修,散修和大势力修士之间的恩怨,本姑娘不说,你们心里也清楚的。”
李多宝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纷纷点头,诚然,无数年来,大势力和散修这两个阶级一直处于对立状态,彼此之间的摩擦可以说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而更为重要的是,两者之间的实力极不均衡,属于压迫和被压迫的关系。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大宗门和黄金种族这些大势力,占据了整个太玄之地超过七成的气运和资源,其余二成则划分给了一些宗门小派,而真正属于散修的,甚至不到一成之数。
其实在所有大势力之中,滚金宗是对散修最为友好的大宗门之一,其不仅到处撒币,而且若是遇到心仪的宝物,也会以高额的仙币向散修购买,而不是直接出手掠夺,因此散修阶级对滚金宗弟子并不仇视,这也是多宝上人愿意留在金元宝所在船只的主要原因。
“散修势弱,本身又鱼龙混杂不够团结,自然成为了那些大门大宗砧板上的鱼肉,而更为关键的是,绝大部分的散修,一方面畏惧、仇视这些大宗,另一方却又千方百计地渴望去加入他们,祈求怜悯和施舍,也正是这种自相矛盾,毫无骨气的行径,才会让人瞧不起。”
作为资深散修的李多宝此言,无疑将太玄之地散修的现状剖析的淋漓精致,其实无论什么时代,弱者的能够的选择的机会都少之又少,生不由己才是常态。
因为在这本质上是弱肉强食的太玄之地,弱小便是最大的过错!
“本少宗主感觉到了李姑娘心中的那浓郁的怨气,想来曾经和那些大宗的过节并不小。”
甲板之上斜靠在软塌之上的滚金宗少主金元宝,一边把玩着左手手指之上的道戒,一边继续开口道:
“其实李姑娘你有所不知的是,对于太玄之地上那些大宗门而言,站得越高,却越恐惧,高处不胜寒,他们恐惧坠落云端被散修分食,也恐惧被后来者超越而被侵吞,因此拼了命去夺取更多的机缘。”
语毕之后,金元宝直立起身子站起,圆滚滚的身子来到甲板边缘,望着外面滔天咆哮的巨浪,继续开口道:
“就拿这一次的北海仙山重新出世这一机缘而言,其实几乎所有势力,包括我滚金宗在内都是一头雾水,毫无头绪,这机缘究竟代表的是什么,是这两座仙山本身,还是其出世之后所引起的连锁反应?
“本少主想除了圣尊这些大能中的大能,天下能看明白的几乎寥寥无几,但是看不明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带着大量人手齐聚这北海,因为身不由己,因为大家都怕啊!”
金元宝语毕,转身用灼灼目光注视着抬头望来的李多宝,双眸之中情绪翻涌,一字一句地声音继续传出道:
“尽管没人知道这机缘究竟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会怎么发展,但是咱们这些,美其名曰太玄之地风光无限的大势力却不能不来,因为我们怕被其他人拿走更好的机缘,我们怕自己错过了任何增强实力的机会,这世间太残酷了,此消彼长之下,一件重宝,一个天赋绝伦的弟子,便可以决定一个势力的胜败。
“散修死了,就死一个人,但大势力若是败亡,那么便是无数生灵的命,任何人都不想死,因此散修没有错,大势力也没有错,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自金元宝口中传出的言语,在甲板之上来回缭绕,他的声音不响,但却充满厚重的力量,尤其是在李多宝这个散修听来,更是内心浮现出极其复杂的情绪。
自古以来,或许很少有机会能够像此时的李多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