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竟然有洒脱的味道。
白衣公子这才平静了心绪,偷眼看了前方坐在那里的书落。
她背挺得直直的,虽然屋内没有太多书籍摆设,可能看得出来这人定然是饱读诗书的,大概这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完美诠释。
“不,不是的。”张姓公子仿佛终于鼓足了勇气,站直身子来,快速两步走到书落跟前,彼时她拿了茶杯在细细得看,纤细透着粉色的指尖几乎要透出杯子的瓷白色。
“没有点错人,今日我来便是来见书落姑娘的。几年前小生曾经有幸得见姑娘亲笔所书‘无题’一诗,自此惊为天人,不巧今日才终于到这附近,得见姑娘真乃小生此生幸事。”
似乎是因为能把隐藏多年的心事完完整整说出来太激动了,张姓公子甚至还低头给书落行了一礼,这副书呆子的憨傻气仿佛很能取悦书落,她微微扬起嘴角,声音都活泼几分。
“书落无才无德,能得公子挂念,也算是有缘分了。”书落笑着低头回了个礼,看那张姓公子还要慌慌张张的再回礼,立马快走几步上前将人扶住了。
“公子既然已经来到我的屋里,便已经是我的客人,哪里有客人如此多礼的呢?”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张姓公子抬起头来便见到一双善睐明眸,盛着盈盈水光,确实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明明该是尴尬的第一次见面,张姓公子却不由得看的痴了。
片刻之后,书落收回手来,笑笑将自己一绺稍有些凌乱的额发顺到耳后,耳根已经有些泛红了:
“公子。”
又是这样不清不楚的一句叫,在现在这种情状下却莫名多出好几种解释来。
张姓公子大梦初醒一般的回过神来,看清两人的距离慌慌张张的便要后退,口中乱乱的道着歉:“是在下不好,冒犯姑娘了,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哪有,是我不好。”书落似乎有些情绪低落,低着头不曾再看向那张姓公子。还好那书呆子只是人呆了些,还是会起码的察言观色,看书落这幅样子,踌躇几许还是问道:“姑娘似乎有心事?”
“嗯……”书落微微皱起眉头来,抬头看他一眼却又飞速别过脸去:“书落不会拐弯抹角,便就直说了。公子……似乎对今夜会面有所不满?”
张姓公子瞪大了眼睛:“姑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对姑娘没有一点不满!”
“可……”似乎是被张姓公子的反驳逗笑,可书落面上的笑意里还是隐藏不住的落寞:“同为十丈软红的常客,我屋里的客人总是最少的,有些丫鬟人在外面等着,便有时候会引到我这里来。可这些客人,一看我的样貌和打扮便直呼无聊,阴沉着脸便走开了。”说着她忽然抬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张姓公子:“若公子也是这等情况,便直说离开便是。若你中意哪个姑娘,是我熟识的,我还能为你引荐一下。”
说着苦笑的勾了一下嘴角。
三番四次的这种论调已经让张姓公子认真起来,他走到书落跟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书落姑娘何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