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醉,而且是醉的不轻。
有些无奈的招人过来先把他送进园子里醒醒酒,再过去跟楚泽请辞,脑袋里还要盘算着怎么给这人醒酒。
成亲实在是大大的麻烦。
沈步月皱了眉头过去,看着楚泽跟一位大臣道别,自己赶忙上去道:“太子殿下,齐王今日贪杯,喝的醉了,臣妾便先带他回去了,再次拜别。”
还算是恭敬的行完了这个礼,却没有很快的等到应答,抬头却见楚泽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神中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戏谑神色,似乎是在嘲笑什么,又像是在恶毒的等待着什么。
沈步月看的心中起疑,但显然是什么也不能问出口。
楚泽看够了,这才点点头道:“一路平安。”
出门的时候,却又被几个一直没找到机会搭话的大臣夫人纠缠了一会儿,沈步月心中惦念着不对劲的楚云深,没了力气与她们周旋,敷衍几句便向后院走去。
却好像还是晚了一步。
又或许是来的刚刚好。
虽然是月底晦暗没有月光的晚上,但这里是太子府,就算入夜了府上上上下下几百盏灯笼,也不会让这地方有半分沉寂的光亮。
楚云深正有些虚浮的坐在一个凉亭里,好好的围上了大氅围巾,手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面前却是带着那样笑意的楚泽。
侍人站的稍微有些远,沈步月自己身边也没几个人,过去的脚步匆忙,没来得及互相通报,但是也便是这份匆忙,让他听见了楚泽借着为楚云深整理领口的动作,唇角微动说的话。
“……四弟找的这个仿品可算是精致,只怕日后都要想不起来那真品是什么样子了。”
前面的话没有听得真切,只有这仿品正品的言论一字不落的进了耳朵,而后楚泽转过身来,显然是听到了沈步月的脚步声。但不知道是不在乎沈步月是否听见,还是本就是故意将这句话说给沈步月说的,楚泽这个微弱笑意坦坦荡荡:
“天凉了,我看齐王醉的不轻呢,齐王妃还是快些将人带回去好好醒醒酒吧。”
他说的话普通,但沈步月听着却总觉得话里有话。
“是,多谢太子殿下。”
楚泽没再多说什么,施施然从沈步月面前走过。就好像他是很不经意间走到了后院,看见了自己醉酒的弟弟嘱咐了几句,再无其他。
但是前堂的宾客分明还没有走干净,这个主人家未免悠闲的有些太过分了。
沈步月忍不住回头看他的背影,人还没有看到,倒是看到院子里一株郁郁葱葱的老树,这树看起来颇有些年纪,已经长得亭亭如盖,就算是在这种万物凋零的季节中,也不显得瘦弱,若是等到春暖花开之际必定是荫庇一方院落。
大约是株樱树。
沈步月很有些莫名自己怎么会突然注意到一棵树,但此时也想不得那许多,盯着那边眼神都有些涣散的楚云深,沈步月眸色有些深沉。
“把你们王爷好好包好了,好生给放到马车上。”
侍人一听她的语气,分明都开始咬牙切齿了,便分毫都不肯耽误,几个人架起楚云深,几个人收拾随行的东西,小跑着便往外走。
好不容易将没什么知觉只知道哼哼唧唧的醉鬼送到了马车上,今日恰逢楚游当值,若不然还可以让他过来帮帮忙,沈步月这样想着,但看着烂醉如泥的楚云深,连好生照顾他都不想,恨不得让侍卫家丁再用点力气直接给他晃醒。
这莫不是嫁了个醉鬼?
说是这样说,可看着楚云深似乎有些不适的皱起了眉头,沈步月还是凑过了身子,在他额上摸了摸。方才让人把他送进院子吹凉风,只是为了让这人冷静冷静,但现下看来,这人喝成这幅德行,恐怕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知道了。
还好额头温度正常,沈步月叹口气坐回去,想着还是回去再好好问问今天的事情,猝不及防还未收回的指尖已经被那人攥进手中,还未等她开口诱哄,便听这人嘴唇开合之间流泻出几个陌生的音节。
“言……言芷……”
沈步月一挑眉,甩了两下将自己的手从楚云深的手中挣开来。
看样子是该好好与齐王殿下畅谈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