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奴婢不是可怜她，奴婢只是想到自己日后跟随皇上回了宫，是不是也会遇到这种事情……毕竟奴婢与小叶一样，都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若真出了什么事，也只能咬牙忍着。”乔萱有些慌张的解释了一通，已经带上水雾的眸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沈信。
沈信果然受用她这幅样子，神情立马便缓和了许多，伸手摸摸她的脸道：“你莫要担心，朕与楚云深又怎么会一样？他不过是个庶出皇子，手无实权。而朕是这大烨的皇帝，朕若想宠一个人，便不会让她受委屈，你放心便是了。再说那小叶只不过是无名无分跟着楚云深罢了，朕不是已经许了你常在位分？以后回了宫便是正经主子了。”
乔萱歪头以脸蹭着沈信的掌心，乖顺的仿佛一只猫儿，神情讨巧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有皇上这句话，奴婢便放心了。可奴婢总是怕，宫里的主子娘娘们都是官家小姐，不顺心下手便重些，奴婢万一哪天伺候不得当，得罪了宫里哪位贵人，岂不是要跟小叶一样？奴婢自己受点委屈倒是没什么，只是怕，怕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不如，不如奴婢便留在这里吧，待皇上哪日想起奴婢了，来看看奴婢就行。”
“不顺心下手便重些”是方才沈信为沈相月开脱的说辞，如今乔萱这样可怜的说出来，沈信也不觉丝毫不对，还把她抱紧了些，佯装发怒道：“你把朕伺候的如此舒心，却不跟朕回去，这不是成心害朕不能安寝吗？你放心好了，那小叶也是可怜，遇上楚云深那个连自己孩儿都护不了的王爷，朕可是九五之尊，还护不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吗？”
乔萱双手勾住沈信脖子，没有说话，可满脸都是羞怯之情，像是不会再闹了。沈信心情也变好不少，手在乔萱身上不规则的游移，低声道：“便是有了孩子朕也一定会让他健康落地，你要不要试试？”
乔萱嘤咛一声，已经是软了身子任由沈信放肆。可那双含羞带怯的眸子，却在沈信看不到的地方，慢慢冷了下来。
雨夜。
六年的大漠生活，沈步月甚少见到雨水，涪城虽然总是水汽淋漓的模样，但看到如此大雨，竟还是第一次。
雨水瓢泼一般下着，落在青石地面上溅出聒噪的声响，在静谧的夜里嘈杂的连成一片，水珠与还未落地的雨水缠在一起，蜃气迷蒙。偶有几声惊雷响过，闪电照亮半个天空。
实在嘈杂，却也实在静谧。
又是一道雪白的惊雷劈下，整个夜空像是忽然陷入白昼的迷宫，一个人影被雨泼在窗上一般映在窗户纸上，沈步月起身支了窗迎了郑弘轩进来。下人所住的后院与翠竹居有段距离，所以纵然郑弘轩披了蓑衣，脚步也快，一身衣服依旧深深浅浅的淋湿了不少，浑身的潮湿水汽味道。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低声道：“碧桃那边有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