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期闭上了眼睛。
曾几何时,他也被提问过这样的问题,他也笑着告诉记者:“你别问他了,你问他,他也只会说自己酷炫狂帅屌炸天,宇宙屌爆帅。”
他们也曾笑得没了形,靠着对方的身体笑得直不起腰,全然没有顾忌。
曾经,他们也是那样啊,笑得简单,明媚得让人一眼就心生欢喜。
“真好。”秋期闭着眼睛喃喃。
“啥?”造型师没听清。
“真好。”秋期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造型师听清了,他笑着回道:“你是说隔壁那两位吧,是最近蹿红的那两位,今天要和你一起参加节目。”
“《摄魂》?”
“对,就是他们。於老师你也知道他们?”
“嗯,看过。”
“这两人运气可真好啊,第一部戏就红成这样。”造型师感慨道。
秋期笑笑,没有答话。
“对了,於老师,你做什么发型,想好了吗?”
秋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么年轻的一张脸,和三年前似乎并无两样。
“给我把前刘海放下来,剪齐了吧。”
“你是说做妹妹头?”造型师描述着效果。
原来那叫妹妹头,秋期失笑。
没一会儿,头发就修剪好了。秋期定定看着自己,黑色的短发柔顺地垂着,齐齐的刘海乖乖地倒伏在额前,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
只是,他回到了三年前。
他,又在哪里?
秋期做好了造型,化好了妆,先去了录播厅。贺老师已经在场上了,正指挥着几个工作人员放置道具。
秋期朝他走去。
贺老师也看见了秋期,笑着迎了过来。三年里,他们因为活动、颁奖、采访,见过几次面,私下里也已熟稔。
贺老师看着秋期:“嗬,今天这造型很嫩啊,跟第一次见你一个样。”
“老啦,刚镜子里看看,一笑眼角都起细纹了。”秋期笑着说。
“你这如果是老了,那我算什么呢?是不是老得不能出来见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
“最近怎么样?”贺老师问。
“还好,有新戏拍,有综艺上。”
“要出新专了吧?”
“对啊,二专马上就要推出了,贺老师捧捧场啊。”
“那是一定的啊。”贺老师笑得豪爽,“下下周的‘全球华人新曲排行榜’你提名了2个奖项啊,很不错啊。”
“还好吧。”秋期也没过分谦虚,“贺老师当天也要去主持的吧?”
“对,到时还要负责采访你呢。”
两人正说笑间,其余的嘉宾也陆续到了现场。
时间到点,也就开始了录制。
这次的节目主要是推两位新晋的男孩子,所以整场活动秋期都没有表现得很主动,只是在一边烘托着节目的气氛。
他冷眼旁观着那两个男孩子兴致高昂地玩着游戏。其实这两人并没有任何异常的亲密举动,对视的目光也纯粹得就是好兄弟间的情谊,仅仅只是因为两人在一部剧里共事,彼此熟稔些,所以互动也格外多些。正是这些互动,引得台下粉丝尖叫连连。
秋期心里五味杂陈,不想关注这两人,可偏偏管不了自己的眼睛,不自觉地就瞟了过去,似是想从他们的一言一笑中找寻着什么。
冷不丁就听贺老师叫他:“下面轮到我们秋期选鞋子了。”秋期回过了神,向贺老师看去。
原来游戏进行到“贴高度”了,需要穿着一只卡通造型的大绒鞋,用上各种方法,尽可能高的将鞋子贴到竖立的粘板上。
秋期走到一堆鞋子前,看了看,挑了只蓝色的蜥蜴图样的鞋子。贺老师在旁边问:“你选了鱼的鞋子吗?”
秋期低头看看,确认是蜥蜴,他笑着对贺老师说:“哪有,不是鱼。”
“我看就是鱼嘛。”贺老师对秋期眨了眨眼睛。
秋期了然了,看来贺老师还以为他跟丘为予仍在一起,故意提了“鱼”来开他玩笑。
秋期苦笑,原来他们掩饰的这样好。
不知道的人都道他们是解绑最成功的cp,却没人看到他们活得有多小心翼翼;知道他的人都说他们是孤勇的斗士,却不知道他们为此伤痕累累,却也没能得一善终。
节目结束的时候,节目组安排了他压轴唱一首歌。
他听着贺老师在说串场词:“秋期呢,作为现在热手,能来我们《happy家族》,也是真的让我们高兴,那秋期,第一次来我们节目,总要给大家送上点什么啊?”
第一次来?秋期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了。
是第一次呵,上一次被禁播,也就没了上一次。这一次,可不就是第一次吗?
他笑得苦涩:“我送大家一首歌吧,《借我》。”
音乐声响起,场上灯光暗了下来,秋期望着眼前观众席上看不分明的一张张脸庞。他回来了,即使被封杀,可凭着坚持,他又站回了这里。
他本该兴奋,可站在这里,同样的场地,同样的人群,你知道吗?我染回了黑头发,我剪回了你最爱的妹妹头,和三年前一样,我还是穿着白色的衬衣,他们还是叫我秋期,说我还是一笑眉眼弯得好看。时间似乎从不曾改变,只是好像,我揉了揉眼睛,要向着对面战队里的人笑一笑,却怎么突然找不到了你……
站在这里,秋期无端软弱了下来,他执起话筒,眼睛遥遥望向了远方。
“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说得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