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秦幕探头出去,也没有什么不同,可狭道里面却慢慢走出来一个人影,冷声道:“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秦幕看向来人,苦笑道:“纪厉,我就知道是你,但知道也甩不开,你跟着我们是何用意?”
“这里的地形、哪怕是暗道、窄巷,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比我更熟悉,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你们会去哪里,但现在看来,你们似乎漫无目的。”纪厉来到秦幕身前。
“我和妹妹已经对你赔了不是,你该不会还是怀恨在心吧?”
“我把你的手臂划伤,是我该对你说抱歉才对。”纪厉抱拳认真道:“秦幕,加入我们吧,我有一种直觉,你我才是一路上的人。”
秦幕见一向脸色冷漠的纪厉,此刻竟然有着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态,恐怕这些话从冰冷之人口中说出来实为不易,但他还是摇头道:“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让我走吧。”
“我指的是肝胆相照的朋友,那阚正越、简兴,在我看来都不是,反而是一面之缘的你,让我心生惋惜。如今你和令妹身心疲累,我已然看出,若不出手相助,实在是于心不安,我所处的别院虽然破败简陋,但挡风挡雨,温热饭食还是有的,秦幕兄弟,请随我回去吧。”
“这……”秦幕看了一眼已经迈不动步伐的许琳,心里也有些动摇,但还是有着担忧,无功不受禄,这纪厉想来不是简单之人,到底有没有什么目的,一时也猜测不出。
纪厉见秦幕犹豫,再次道:“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一定不会逼着你和你妹妹做任何事,回了别院,好生歇息几晚,就算你随时要走,我也不再挽留。”
秦幕再次看了纪厉一眼,“敢问你是做什么的?如果不便相告,也无妨。”
纪厉没有答话,而是先出身上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锦囊,秦幕脸色一白,上前一把将其夺了过来,冷声道:“这是我的东西,怎么在你身上?!”
“偷盗劫财便是我的生活方式,”纪厉眼神一暗,接着道:“不知你如此看重此物,是我太过鲁莽,实在是抱歉了,但我保证,一定没有打开过锦囊!”
秦幕把锦囊小心收起,沉重道:“这是我亲人的遗物,对我而言,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
纪厉郑重抱拳正要赔礼,但秦幕先道:“纪厉兄弟如此坦诚,那我秦幕自然也不该不识好歹,我和妹妹随你回去便是,但有一点,我和妹妹一定不会参与偷盗之事。”
“这是自然!”纪厉难得笑了笑。
秦幕抱拳道:“这几日便麻烦纪兄弟了。”
“何来麻烦之说!秦幕兄弟,我们走!”纪厉竟主动上前背起许琳,三人并肩而行,返回院落。
走进屋里,纪厉喊道:“你们两个都快起来!”
阚正越和简兴这才从睡梦中爬起来,想来当时纪厉外出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们。
“快把吃的找出来,好生招待秦幕和许琳。”纪厉吩咐道。
两人连连点头,向回里屋跑去。
纪厉放下许琳,在中央升起一团柴火,房间里顿时温暖了许多。
阚正越和简兴找了好些白面烧饼出来,但纪厉脸色冷冷的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对秦幕就要如同对我一样,给我把最好吃的拿出来。”
两人看了一眼秦幕,心里皆是有些不爽,但畏于纪厉,不敢多言,只得唯唯诺诺的返回里屋拿出一大坨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半只羊腿。
纪厉一边忙着烤热羊腿,一边对秦幕表示招呼不周。
秦幕怎能感觉不到他的热忱,心里一热,也是上前帮忙。
“你坐着就好,对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我这里有跌打药酒,”纪厉道。
而阚正越和简兴两人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与纪厉相处的时间可不短,但从来就没有好脸色的纪厉,对待秦幕却像对待亲人一样,这让他们心里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
秦幕点点头,把上衣一脱。
纪厉看着他身上满是淤青,甚至背上还有一片片的血块,他慢慢皱起了眉头,冷声道:“没想到你伤的这么重,这两个混蛋怎么下如此重手!”说着就向阚正越和简兴走去。
两人吓得一哆嗦,连跑都不敢跑,双双抱成一团。
秦幕连忙阻止道:“不是他们打的!”
纪厉疑惑道:“那是谁?”
秦幕把裤管也挽了起来,肿胀的双腿更是让纪厉吃了一惊,他气愤道:“秦幕兄弟,是谁把你害成这样,兄弟不才,报仇算我一份!”
许琳已经扑在秦幕旁边泣不成声。
见秦幕摇摇头,纪厉叹了口气,拿来药水,“既然你不愿提及,那我也不追根问底,但凡需要我出手,绝不推辞!”
是不是虚言假意,秦幕能感觉得到,他起身抱拳:“能在这种时候遇见纪兄,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述说感谢,秦幕记在心上了。”
纪厉摆摆手,肯定道:“能忍人之所不能,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许琳接过药水,替秦幕擦拭在身上,同时也对纪厉道:“谢谢纪哥哥。”
秦幕笑道:“我这妹妹怕生,可是很少说话的呢。”
没想到纪厉眼眶一红,“以后我们是一家人。”
秦幕和许琳吃上了羊腿,香味四溢,油水滴溅,但他们三个却只啃着白面大饼,一比起来,就显得干涩太多。
可无论秦幕怎么说,纪厉不吃便是不吃,这也让秦幕感觉到纪厉固执的一面